“啧？你想吗？”</p>

裴衍弯腰，凑近了闻笙，冷声说道。</p>

“用你，换妖族的合作？”</p>

裴衍的声音极冷，他掩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拳。</p>

利用。</p>

他沉溺着不可自拔的情绪居然是利用。</p>

他深沉的目光紧紧看着闻笙的眼睛，想从那双杏眼中看到一丝无措一丝退缩。</p>

但是没有。</p>

“啪！”</p>

一声脆响。</p>

裴衍的脸不可避免的歪在了一边。</p>

闻笙手颤抖着，数日来积压的委屈酝酿着在这一刻变成了怒火。</p>

在他心里，原来是这样看她的吗！</p>

原来是这样看南灵山的吗？</p>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把她当成什么了？</p>

一个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吗？</p>

裴衍保持着侧脸的动作，久久没有动静。</p>

闻笙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前发黑。</p>

压不下的情绪肆虐着在她的脑子里乱窜。</p>

【崽崽......】</p>

系统出声，不知道如何安慰。</p>

时间凝固，连空气一起冻结。</p>

闻笙垂眸不再看，裴衍。</p>

许久，她擦了擦眼泪，抬头。</p>

目光越过裴衍，落在窗外的雨水上。</p>

酝酿了很久的话，缓缓从她的口中溢出。</p>

“妖神大人日理万机，南灵山这点小事情，不劳费心。”</p>

声音很稳，很冷静。</p>

比她自以为的冷静多了。</p>

闻笙将小指上的戒指摘下，轻轻搁置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p>

“这几日，叨扰了。”</p>

“方才失态，抱歉了。”</p>

闻笙自始至终没有看裴衍，她说罢，转身离开了。</p>

妖神厌恶修真界，厌恶人修。</p>

没有记忆。</p>

她和南灵山于他而言，应当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p>

他对她有恩。</p>

她没有立场打他。</p>

可....</p>

闻笙脚步不停，雨丝落在脸上，有些冰冷。</p>

南灵山。</p>

在她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南灵山更重要。</p>

南灵山...是她的家。</p>

是最开始给予她不能分离的温暖。</p>

...</p>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p>

雨声落进了他的心里。</p>

裴衍的手指轻轻擦过侧脸，心脏剧烈跳动。</p>

他在生气。</p>

也在害怕。</p>

他喜欢她，想知道他们的曾经。</p>

所以问了窈娘。</p>

想先了解南灵山。</p>

可偏偏那么巧。</p>

南灵山如今四面楚歌，闻笙却出现在了这里。</p>

为什么？</p>

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妖族。</p>

不管不顾执意要去幽冥海。</p>

总不会是因他而来。</p>

他一个妖族。</p>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p>

于人族而言。</p>

他不值得。</p>

他不配。</p>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期冀瞬间碎裂。</p>

他愤怒。</p>

但是愿意。</p>

心甘情愿被利用。</p>

他以为她会解释，会回避。</p>

却从未想过是这个结果。</p>

裴衍垂眸，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枚戒指。</p>

...</p>

闻笙走过长廊路过花园时，一身是血的秋素跪在了她面前。</p>

“姑娘...姑娘救我。”</p>

秋素拽住了闻笙的衣角，双眼通红，声音哑的几乎听不出原来的样子。</p>

闻笙：“......”</p>

闻笙低头，扯动着嘴角。</p>

秋素同她相处了几日，有些感情。</p>

如今这样戚戚惨惨的模样，她该同情的。</p>

但没有。</p>

闻笙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我也要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