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摇摇头。</p>

顾清欢脸上有遗憾之色：“可惜了。”</p>

“感情的事情，总得两情相悦才好，不能勉强。”柳云眠道，“你最近怎么样？”</p>

罗野有没有发疯？</p>

顾清欢意兴阑珊：“还是那样。”</p>

不必提起罗野。</p>

“罗野的婚事，威远侯府就没人提起吗？”</p>

“他手里捏着威远侯的把柄，有谁敢对他说个‘不’字？”</p>

柳云眠托腮道：“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既然他恨威远侯，手里又有他的把柄，为什么不直接利用这个把柄为他的生母报仇？”</p>

为生母报仇，是罗野的最终目的吧。</p>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顾清欢长睫轻翘，朱唇仿佛永远都是水润的，“我猜，这个把柄，应该足以让威远侯府倾覆，他自己，也在劫难逃。”</p>

柳云眠想想，竟然觉得很有道理。</p>

还得是顾清欢了解他。</p>

“你们现在把当年的事情说开了，他不帮你报仇吗？”柳云眠又问。</p>

“不是现在才说开，他其实早就知道，只是在等着我坦白。”顾清欢道，“夫人，我们两个，都心高气傲……很难好好相处，不过也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报仇的事情，我不会求他，我自己来。”</p>

柳云眠没劝她什么。</p>

天气渐渐炎热，柳云眠肚子也吹气球一般鼓了起来。</p>

她晚上开始睡不好。</p>

睡不着的时候，她就给陆辞写信。</p>

陆辞现在带领大军气势如虹，已经收复了很多失地。</p>

她前天刚收到万神带回来的信。</p>

陆辞说，争取再用两个月结束，回来陪柳云眠生产。</p>

他这会儿，已经把战线推得离柳云眠很远了。</p>

柳云眠相信，他能做到。</p>

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开始刷存在感，时不时踢她肚子，宣告着自己的存在。</p>

柳云眠把写好的信烧了。</p>

这封信不行，太怨妇了，全在抱怨和求安慰。</p>

这会儿战事如火如荼，不能让他分神。</p>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变得这么贤惠，柳云眠苦笑着摇摇头。</p>

她一点儿都不想贤惠。</p>

她想要陆辞陪着自己，但是难抵现实残酷。</p>

就像陆辞，曾经，并且现在也没放弃招安，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百般筹谋，最后依然要刀剑相对。</p>

所有的胜利，都因为同室操戈，而蒙上了一层阴影。</p>

陆辞在外人面前强势而冷硬，但是他给柳云眠的信里，却细写了他心中的苦闷。</p>

只有柳云眠懂他，只有柳云眠能安慰他。</p>

柳云眠说，尽人事，听天命，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p>

身后名对陆辞来说，是难以摆脱的枷锁。</p>

柳云眠说，百年之后，管他洪水滔天，自有我跟你生同衾，死同穴，你惦记着我还不行吗？还去想着什么身后名。</p>

陆辞看着她的信就笑了，眼前仿佛浮现出她说这话时候的神气。</p>

是啊，有她还有什么不够的？</p>

他已经尽力，然而现实如此，那就……战吧。</p>

他要尽快结束战事，回来陪柳云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