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帝久久无言，微不可闻地叹息，“行了，此次你回京便多进宫陪陪你母后，一切事宜待朕的寿辰过了再说。”</p>

他是老了，底下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出息”，一个个真拿他当好糊弄的，卖起惨来半点也不含糊。</p>

未央宫。</p>

“陛下的龙体每况愈下，说句不好听的，恐怕撑不了多久了。”皇后继续说道：“倘若陛下驾崩，你又在封地，近水楼台先得月，届时宸王即位便是名正言顺。”</p>

“当务之急便是找个由头，让陛下留你在都城。”</p>

祁琰眼睛一亮，“母后有何良策？”</p>

皇后看了林韵一眼，“近年我大殷灾情不断，陛下圣体渐衰，国子监预言，此乃皇室子嗣单薄，祖宗不保所致。”</p>

“母后的意思是……”祁琰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叹息，“儿臣府中妃妾众多，可这么多年……”</p>

他都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了。</p>

“本宫要的是你的嫡长子，那些个妃妾生的还登不得台面，”皇后道：“若你的王妃在这个关头有孕，那便是陛下的皇长孙，如此一来，不仅拉拢了丞相一党，还会让陛下龙颜大悦，再让国子监那帮神棍奉承几句，陛下一高兴，定然将你留在京中。”</p>

“母后思虑周到，只是……”祁琰攥了攥拳头，脸色暗沉：“那个女人的肚子不争气，儿臣就算有心……”</p>

他就算有心就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儿子。</p>

“你不必忧心，本宫都替你安排好了。”皇后悠悠开口：“沅城新开了家济世堂，据说能医死人肉白骨，武安侯夫人年过三十，经那神医一看，不过几日便有了滑脉。你找个日子将那神医请至府上，让她看看你府中的女人。”</p>

皇后面色怪异地看了眼面前的儿子，半晌才开口：“不怪母后多想，也让她给你看看……”</p>

“母后！”祁暄面色涨红，咬牙道：“宫中许多太医都说过，儿臣那方面没问题……”</p>

“本宫深居宫中多年，怎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太医院那帮人都是人精，就算是你那方面有问题也不敢多言，毕竟事关皇室声誉，若说出来了，丢脸的可不止是你。”</p>

皇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颜面哪有前途重要。若诊断出真是你的问题，给一笔重金封口，亦或是拨了那大夫的舌头，皆是你一句话的事。”</p>

“当下最要紧的是让韵儿怀上。”</p>

皇后眼里划过一抹精光：“蕊儿手中有一方子，能给人造成怀孕的假象，待十月生产时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流掉……若济世堂那大夫徒有虚名，此举冒险，却也是个不错的法子。”</p>

祁琰若有所思地点头。</p>

林韵站在一旁手脚冰冷，忍住眼里的泪水，那法子她自然听说过，强行用药不仅会造成终生不孕，运气差些，当场气绝身亡也不稀奇。</p>

如此，她算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