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p>

陆老太太看着苏轻月，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不知从何开头。</p>

苏轻月率先起了个头，她道：“老夫人，您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别人都看不见那天幕上的烟花，我却和您一样能看见？”</p>

“是啊。”陆老太太蹙了眉，忙点头，“姑娘你究竟是何人？又是为何而来？你可认得我？”</p>

苏轻月理了理思绪，对陆老太太说：“您可还记得卫濛之？”</p>

说完这句话，苏轻月有些紧张地凝望着陆老太太的脸。</p>

只见陆老太太嘴唇颤抖着，微微张开，她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是他叫你来的吗？”</p>

苏轻月点头：“嗯，是他叫我来陆府寻你的。”</p>

陆老太太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睁大了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轻月，迫不及待地问她道：“他人呢？他在哪儿？”</p>

苏轻月望着陆老太太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将残酷的真相告诉说出口。</p>

在见到陆老太太之前，苏轻月预设了两种可能性。</p>

一是陆老太太还记得曾经的卫小将军，他们二人的思念是相互的。</p>

二是她根本早就忘了，从前她居然认识这么一个姓卫的人，一切都无关痛痒。</p>

可今日一来，苏轻月心里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p>

不论是陆老太太看见烟花时激动的反应，还是陆老太太听见‘卫濛之’这三个字时的反应，都在告诉着苏轻月，曾经的这位任小姐，她和卫小将军之间情谊显然非同一般。</p>

“姑娘，你为什么不说话……他究竟在哪儿？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p>

陆老太太恳求苏轻月。</p>

“他……暂时还没有时间来见您。”苏轻月于心不忍，撒了一个谎。</p>

面对着这位曾经的任小姐，苏轻月实在说不出口，卫濛之已经死了，死在来见她最后一面的路上。</p>

苏轻月原以为，只要任小姐还记得卫小将军，那么他泉下定能安心了。</p>

可是此时此刻，苏轻月想，如果可以有得选，卫小将军不会希望任小姐思念他。</p>

她若痛苦，他也一定不会快乐的。</p>

……</p>

“你说……他没有时间来见我，那就代表他真的还活着，他没有死。”陆老太太眼中，盛满了之前没有的光芒，她开心地问苏轻月，“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来见我？还有他这些年都去了哪里！”</p>

“他……”苏轻月面对一系列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编下去，舌头磕绊道：“他没…没空在在……在忙。”</p>

苏轻月显然有些紧张了。</p>

“啊，这样啊……”陆老太太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散去许多，“姑娘啊，能否问一下，你是他什么人呢？”</p>

“我是……他徒弟！”苏轻月说完还点了点头。</p>

“徒弟？”陆老太太微笑着看着苏轻月：“姑娘是跟他学画灯笼的吗？我记得呀，他的手可巧了，画的灯笼很漂亮。”</p>

“啊对对对！”苏轻月无助得像溺水之人，什么送到她手边她就抓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p>

她连忙点头道：“是学的画灯笼。”</p>

陆老太太的笑容瞬间消失：“姑娘，不要再骗我了。”</p>

苏轻月一愣，感觉到了不对。</p>

陆老太太盯着她的眼睛，缓慢而肯定地说道：“卫濛之，他根本就不会画灯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