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江月怕吵醒小木,直接用钥匙开的门。</p>
没想到客厅里面一片混乱,沙发不在原来的位置,柜子上的东西被扫到地上,零散着躺了一地。</p>
房东的液晶电视上面横贯两道裂痕。</p>
冰箱门打开,里面的玻璃瓶的酒水饮料被打破,正往下淌着水。</p>
迟江月皱眉,看着家里被扫荡过的模样。绕开地上的玻璃碎渣,上面还有一大摊血,不知道是谁的。</p>
快步往房间走去,“小木?”</p>
没有人回应。</p>
“蒋一恪?”</p>
寂静的能听到厨房没拧紧的水龙头往下滴水的声音。</p>
出事了,迟江月抓起钥匙,给蒋一恪打电话。</p>
她真是大意了。</p>
之前看那个畜生这么久没出现,法院还说他同意离婚。</p>
两人便以为他终于死心。没想到他竟然可以找到这个地方。</p>
她就搬到学校去住,也想着留给七号和小木更多空间。新雇佣的员工小王也会负责收摊和送七号回来。</p>
且七号跟着她练了这么久的武,早就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p>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她急匆匆的往七号发来的医院方向赶去。</p>
到了医院之后,她看见七号牵着小木站在手术室前,像是失了魂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p>
“蒋一恪,发生什么事情了?”迟江月把小木放到座位上。问还站在中间愣神的女人。</p>
“他突然找上门,开始撒泼,说我找人害他,打他,逼他离婚,这是让他死。让我撤回离婚诉讼。我不同意,他就开始砸东西......我阻止他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推倒在一堆玻璃渣上面了。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p>
蒋一恪颓丧的坐在椅子上,肩膀垮着。“对不起,都怪我,弄得屋子里一片混乱。电视也砸坏了。”</p>
迟江月轻轻拍两下她的背,“花钱的都是小事。人没事就行。”</p>
这是土豪室友宋子妍的至理名言,“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事。”迟江月现在觉得它确实很有道理。</p>
看到七号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呆在这,她已经是自觉幸运了。她心里着实愧疚不已,自己之前说好了要保护人家的,后来把人家丢出租屋就不管了,满心满意只有自己的学业。</p>
“而且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是,明明答应了要保护你的,这段时间我连小区都没回过,生意也是你一个人在扛。”</p>
蒋一恪摇头打断她的话,“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给你带来多少麻烦,之后我还是搬出去自己住吧。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p>
她的头发凌乱,身子不住的战栗。是刻在身体本能里的恐惧让她如此。</p>
迟江月看在眼里,微微叹息。“你继续住,我以后不回那里了,你就当是员工宿舍吧。我把对面也租下来,给小王住。”</p>
手术室的应急灯灭了,自动门打开,走出来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李绅家属。”</p>
“这里。”</p>
“已经脱离危险了。待会转去普通病房,注意照顾就好。”</p>
“诶哟,我的儿啊,真是造了什么孽哟——娶了这么个恶毒的女人回来。”李绅被推出来的时候,蒋一恪正要上前,被人一把撞开。</p>
是李绅的爸妈来了。</p>
李绅的父亲跟在后面,西装革履,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对着蒋一恪就要扬起巴掌,“你是怎么伺候人的?”</p>
迟江月听到声响,猛的回头,就见蒋一恪的脸被扇到一边。</p>
“你干什么?”她拦住李父的手。</p>
李父面色一横,“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关你什么事?”</p>
“呵,你这理直气壮的语气,还以为教训的是自己女儿呢。儿媳妇这三个字你也好意思说出口,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被起诉离婚了吗?谁给你的胆子,舔着脸说自己是人家的公公,要教训人家。”</p>
“你……”</p>
“而且,不管你是她的谁,都没有资格随便打人。”</p>
“你是谁啊你,跑到这来对我们家的事情指指点点。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家的事?”李绅母亲挽住李父的手臂,指着迟江月语气不善的说道。</p>
“她是谁不重要。你们的确没资格打我,我只是和李绅结婚,又不是和你们家签了什么奴隶协议。没有道理要忍着你们,任劳任怨的伺候你们。”</p>
“你这个毒妇,还敢说话!把我儿子害成那样,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拉你一起死。”</p>
“你们真是可笑,之前你们儿子当着你们的面把我打得半死不活,你们视而不见,我要离婚,还说什么婚姻就是互相谅解,男人都是这样的,我应该忍受。现在你们儿子只不过受了点小伤,你们就说要我的命。你们自己不觉得可笑吗?”</p>
“哎哟,我不管,娶了个毒妇,造的是什么孽哟。”见吵不过她李绅母亲直接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就开始嚎。</p>
周围逐渐聚起一圈人,拿着手机对着这边拍。</p>
迟江月把蒋一恪挡住,不让她暴露在那些人的手机镜头里。</p>
地上的李绅母亲开始扭曲事实,“这个女人,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娶进来之后,我家是一点都没有亏待过她,她倒好,把自己丈夫害进医院。刚刚还跟我们闹着要离婚。这像话吗?”</p>
“结婚三年都没生出个儿子来,我李家说过什么吗?你扪心自问,我李家这三年待你不薄吧?没有让你回报什么吧。小木那吃的用的哪一样用的不是我儿子的钱……”</p>
迟江月听的恼火,为了养活小木,蒋一恪昼夜颠倒的到工厂打工,手上的茧子比她习武磨出来的还厚。</p>
什么时候拿过李绅那个畜生一分钱了?别说他没给,就是他付了抚养费,蒋一恪也不乐意用他的恶心钱。</p>
“你这小嘴叭叭,黑白就颠倒了。可真是厉害啊,阿姨。你儿子什么时候给过抚养费?什么时候给了她们母女两吃的用的,哪怕你找出来一条转账记录我都认了。”</p>
“我之前还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别说养自己的老婆孩子,他没有失手打死她们都算好的。”</p>
迟江月拉过蒋一恪一只手臂,把她拉到手腕紧紧扣住的衣袖捞起,露出手臂上纵横交叉的吓人伤疤。“你儿子给她们带来的只有这个,一次比一次重的伤。”</p>
又扯着蒋一恪的手到了那些镜头前,“你们这么喜欢拍别人的八卦。那也拍一拍,他们家是怎么家暴人的吧。这只手臂只是九牛一毛。三年,她住院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你们要想拍视频,发网上,也拜托发一些真正的真相。把这些畜生的虚伪嘴脸揭露出来。”</p>
人群中发出一些惊呼,“太过分了吧”“这还是人吗”……</p>
迟江月看到不少人都拍了,才算是消了点气。</p>
地上的李绅母亲,扯住蒋一恪的袖子,“我不管,我儿子是你害进医院的,医药费还有造成的各种损失你要负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