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亮率部从社旗渡河,被斥候发现。曹变蛟即使率部增援,以骑兵冲击,在唐河岸击溃闯贼,将敌军驱赶回了河对岸。
白广恩在南阳北三十处与闯贼袁宗第部交战,双方大战之后,各自后退,汇入主力。
郑家栋率火箭车兵出击,在方城东北大破闯贼一部,火炮轰杀贼将陈可新。李自成之堂兄四天王李养纯率万余众投降,贼军次首刘宗敏亲自率部追击。他虽击破了李养纯部,但得我军接应,李养纯逃入我军,供了大量闯贼的情报。
南阳之南发现少部贼军,李国奇正在率部与之交战中。左勷大军出动,增援郑家栋,两军集于百重山之南,正在与渡过河的闯贼交战。闯贼暂停攻击百重山,回兵与我军交战。
孙传庭穿着一件十分普通的铠甲,手持望远镜遥望前方的百重山。两日猛攻,闯贼终于退了下来。
左勷快步走过来,抱拳施礼道“大帅,高杰禀告,有近三万闯军正从唐河下游过江。看迹象,他们应该是想绕过我军渡河直接进攻南阳城。秦总兵说她难以在短时间内拿下襄阳,但可利用小船偷过汉水运两千将士过河增援。”
孙传庭微微点头,“将此情况告知唐王和丁魁楚,让他们紧守城池,不准放任何人出城。至于秦总兵,告诉她不用了。她的任务是盯住襄阳守军,让之不要搅了本帅这边的战事即可。对了,左良玉那边有回信吗他可愿派兵增援”
左勷眉头告诉,“有回信,但其拒绝派出援兵。左良玉因马士英夺其武昌,而朝廷对马士英不加处置,他心怀怨恨。以隆武军随时可能出信阳,进攻武昌为由,拒绝派出援兵。这是他的回信,大帅请看。”
孙传庭勃然大怒,“此贼,来日本帅必杀之。算了,不管他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此刻,南阳百里之距,无地不是战场,无处没有战事。闯贼已经充分被我军调动了起来,该是决战的时刻了。再有一个时辰,天便要黑了。你立即派人传令给白广恩、曹变蛟、李国奇、高杰等人,让他们与闯贼脱离开,趁着夜色来此。另外,告知牛万才,除了紧守百重山外,准备一万精兵,随时配合我军全歼河西岸的闯贼。”
看左勷面露难色,孙传庭问道“怎么了,还不去”
左勷道“大帅,请恕属下直言。虽经调动,但在河岸西岸的闯贼已有二十万之众,依旧是我军的近一倍。而在东岸的方城,闯贼可调用兵力依旧在五万以上。此时贸然投入全部兵力与之决战,真的明智吗”
孙传庭瞄了一眼左勷,“你是在质疑本帅的决定”
左勷额头细汗密布,抱拳躬身道“属下,属下不敢。”
孙传庭笑着扶起左勷,“左将军,何必如此紧张,只不过是一句笑语而已。实际上告诉你也无妨。战争之局,并非单纯靠士卒数量决定,否则两军交战之前数数谁多谁少就可以了,干吗还要交战在本帅心中,有两点对是否能够取胜极其重要。一个是士气,另一个是聚集兵力的数量和速度。我们先灭其五万之众,再夺百重山以自守,紧接着李养纯主动来降。三战皆灭其锐气,我军士气自不用谈。如若再拖下去,两军就会进入旷时日久的相持之中,士卒的死伤会逐渐加重,进而消磨完这些士气。士气而论,此时是决战的最好时刻。还有就是闯贼人数虽众,但其要攻山,要戒备,要防守,兵力分散,在但时间内很难集结抗敌。我军如若在此时能集结七万兵力,猝然发起进攻,就可以打其一个措手不及。论兵力,我军不敌对方,但正面交战的闯贼兵力却比我军少。再加上攻击的突然性,我军完全占优,至少有六成胜算。”
左勷惊道“六成”
孙传庭淡淡笑道“六成,已经不小了。我军本就是以弱击强,如果最开始能夺下襄阳。我倒是有九成胜算,但左良玉误国。情势糜烂至此,我也只能赌一下了。你要知道我军粮草仅可再支撑一月,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左勷沉默了半晌,最终点头道“大帅,属下懂了。”
等左勷离去,孙传庭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百重山。山林焦黑,乱石纷飞,破旗烂枪,残肢尸首满地都是。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仅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圣上,老臣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只希望天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