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是未见过自家夫君在沙场上宛如杀神降世的样儿,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惨嚎声声,入得敌阵之中玄光甲上血光耀眼,掩月刀上龙吟阵阵,刀光闪动之间人头飞起,马嘶阵阵之时有人骨断筋舍,杀到最后燕岐晟左右前后,一丈之地无人敢近。
他前时敌军便退,他左便敌左,他右便敌右,掩月刀所及之处空无一人,气得这厢拍马狂追却是一路快追到兴庆府了,都无人敢掠他锋芒,若不是司徒戌怕他有失,叫儿子带着人将燕岐晟追回,只怕燕岐晟便真要带着五千人杀到有重兵把守的兴庆府去了。
这一战倒真是让燕岐晟杀神的威名响彻了西北大地,西夏军闻风丧胆,夜半儿啼时家里父母便抬了那燕杀神的名头来吓人
这府上众人正是欢喜,燕韫淓回府了,众人都纷纷上前给国公爷道喜,燕韫淓也是微笑抚须道,
“大军得胜自是举国欢庆,我们府上也不例外,人人有二两银子”
众人都齐声谢国公爷赏,穆红鸾得了信也笑着对身边的几个丫头道,
“你们一个个都是腰包鼓鼓,我便不赏你们银子了,便放上半日假,想玩儿自约着去玩儿吧”
众人都嘻嘻笑着手拉手去了,那前院的清风却是过来相请,
“世子夫人,国公爷请您到前院,有事相商”
穆红鸾点头,进去换了衣裳便过去见公爹,进了书房却见燕韫淓负手立在小崔氏的画像前,
“公爹,您寻长真有事么”
燕韫淓转过脸来却是面沉如水,
“长真,这一回只怕长青要久驻兰州,一时半时回不来了”
穆红鸾一听愣了愣,
“公爹,您这话是甚么意思长青不回来了”
燕韫淓应道,
“今日陛下在朝上言明要长青驻守兰州,为国守门若是屯兵于外,也不知多久能回了”
一想到今日朝上燕守敬将儿子比做了霍去病,他便眉头乱跳,燕守敬若是无意失言倒也罢了,若是有意的话
难道他有意要让长青在外头不回来
哼有我燕韫淓在,看谁敢动吾儿便是他燕守敬也是妄想,想来是当皇帝太过顺遂了,便忘记当初是如何上位的了
瞧向了儿媳,
“长真若是长青久不能回临安你做如何打算”
这小夫妻聚少离多,再这么一分开,小女儿总归思夫的,独守空闺蹉跎青春,便是他也不忍心的
穆红鸾闻言却是嫣然一笑道,
“公爹,这有何可为难之处他不回来,我便去寻他就是了总归儿媳妇可是不愿与他分开太久的”
出征打仗出去一年半载倒也罢了,若是长年驻守三年五载,甚至十年八年的,那她要独守空闺到几时
她可不做那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日子长了让旁的小妖精钻了空子,她岂不是要气得杀人
燕韫淓却是言道,
“西北苦寒,万般不如临安,长真不可凭一时意气,去了怕要后悔的”
穆红鸾应道,
“公爹放心,长青在何处,儿媳便在何处,苦寒亦如何”
燕韫淓闻言哈哈大笑,
“好好好总归是我当初没有看错人,长真就是与旁的女子不同”
任是这临安城中多少的大家闺秀也没有我们家长真的气魄,那西北苦寒又连年战乱之地,说去就去,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
这厢与公爹说定,穆红鸾心中难掩雀跃,回去旁的不管先去武库抽剑练了起来,将一腔欢喜全数发泄了出来。
学武这么多年却是因着生为女儿身,总是被禁锢在繁华烟尘,方寸之地中,却没想到这一回竟来了机会,她现下已是迫不及待要跨马提枪,一路绝尘跑到西北去了
她这处暗自欢喜,却不知自家那丫头紫鸳却是被人敲昏了,扔进了一辆臭哄哄的破烂马车之中
却说那张三养了许久终是将伤养好,只那处受伤严重,大夫也是道,
“伤了筋络,损了元阳,日后能不能有子嗣还是两说”
张三闻言更是恨紫鸳,只这有紫鸳一脚之功,却还是有他自家拖延了医治,又在家中气极攻心不好好养伤之因,不过他自是不会反省自己,却是一股脑儿的怪到紫鸳身上。
“臭婆娘害得爷爷断子绝孙,必不会饶了你”
这些日子每日里便与那赖九儿在当日遇上紫鸳的地儿转悠,一心想着再瞧见那婆娘,必要狠狠报复。
这一回也是紫鸳应着,果然又转到了那处,正正被张三两人瞧见,当下都是双眼发亮,
“老九,你瞧瞧那婆娘是不是穿金带银,必是家底丰富的人家”
赖九儿道,
“哥哥,瞧这婆娘的打扮不是富家的小姐,便是那位王公府里丫头侍女,我们要是将她绑了只怕人追究”
张三应道,
“怕甚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寻个僻静的地儿将她打昏,把身上的东西全数摸走,再给她灌下药去往那城郊的私女昌窑子里一送嘿嘿那种地方慢说是个富家的小娘,便是公主、娘娘去了也没有出头之日,届时又有谁人知晓是我们俩做的”
赖九儿本就是个无赖汉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被他这么一说倒觉很有道理,当下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