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武一路顺着痕迹跑过来,却是见着两个倒地的汉子,却不见有旁人,若不是石头后面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差点儿便错过她了
见是这丫头不由的叹气,
“你这是走了甚么运,尽是遇上歹人”
紫鸳双手捂胸生怕走了春光,应道,
“我也不知走了甚么霉运”
不过帮着二娘子出了一回头,倒让人惦记上了
说起来都不是自家惹的事儿,怎得回回都是她犯险
她这厢双手挡胸也不敢接衣裳,朱光武不明所以,见她不接还将手里的衣裳又往前送了送。
“你接着呀”
这人怎么这样啊不知晓避开么
紫鸳气得不成,拿眼瞪他,朱光武还是一脸懵懂也同她大眼瞪小眼,只一不小心那眼神下溜,却是瞧见了那处的一片莹白,脑子里立时浮现出前头转过大石后头瞧见的情景。
这山青映水浅,褐石衬佳人,白生生,俏立立,腿儿长,腰儿细,肩瘦胸丰,臀翘腹平,想着想着却是猛然一捂鼻头,
“唔”
有甚东西从鼻孔里涌了出来,温热热的
这下子可是出丑了,忙将衣裳往紫鸳头上一扔,人便往河滩跑去,经过那叫唤的赖九儿身旁,见他要伸手抓自己的脚,便抬脚踹了过去,这下子那赖九儿吭也没吭一声便昏了。
待到紫鸳自河里出来,朱光武一面吸着鼻子,一面领着她,又一路拖着那赖九儿与张三出了树林,外头一匹马与一辆粪车,远远自己那一队人才赶了过来。
朱光武回头瞧了瞧衣衫不整的紫鸳,这时节她里头穿着湿衣,外头罩着他宽大的衣裳,脚下的绣脚不知去了何处,正在风中瑟瑟发抖。
朱光武先是将那两人往粪车上一扔,自己过去将紫鸳托上了马,却是二话不说又脱了一件衣裳,
“给你”
此时节已是五月,本就身上穿的少,再脱一件他自家便光着膀子了,紫鸳有心不要,却见他早已转身过迎着一队禁军而去。
众人见朱光武马上坐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小娘,那臭气熏天的粪车上还有两个汉子,也不知是何事,
“朱头儿,这是甚么回事儿”
朱光武一瞪眼道,
“瞧不出来么白生了一对眼儿,这两人是贩卖人口的拐子,前头藏了小娘在车上,被本都头发觉了蹊跷,幸亏追了过来,这两人才没有得手这两个贼人还想跑,被老子挑断了脚筋拉回去好好审问”
此事自不能说是紫鸳做的,总归是未出阁的小娘子,难道还要去那堂上过一遭么全数认在自己身上才是正理
“是”
一队人这厢押了张三等人回去,朱光武一路光着膀子牵着马,上头坐着浑身湿透的紫鸳,这一路招摇的去了蒲国公府上。
那守门的一见忙进去禀报,朱光武伸手扶了紫鸳下马,只觉触手冰凉,又见她脸色惨白,身子微抖,心下莫名涌起一阵怜惜。
这大老粗,长这么大,只见过两类女人,一类便是他娘那种,顶天立地比男人还男人,还有一种便是黄蕊那种,娇娇小小,一碰就哭的。
却是从未见过紫鸳这种,凶起来比他老娘也不遑多让,只这柔弱起来,倒仿佛自己轻轻一捏便能将人给捏碎了般。
只她有一点,却是从不会哭
前头一回夜里遇上她被几个汉子追,还当头给了他一下,虽说又惊又吓却半滴眼泪没有流
这一回更是狼狈,衣衫不整,脑后还隆起了一个大包,又吓又怕又冷又惧却仍是半点儿眼泪不流
女人家不都是爱哭唧唧的么
怎得她便不同
这样不一样的女人,倒是让他心里莫名涌起怜惜来,紧紧拉了她的手不放,若不是在这蒲国公府门前,他都忍不住要拉了她进怀里,用自己给她暖一暖了
紫鸳此时间其实已是强驽之末了,眼前金星乱跳,身上冷一阵热一阵,脚下如踩了一朵云彩般,偏这人一只似钢钳的手还紧紧握着她,手上生疼,冷汗自后背冒了出来,咬牙道,
“放手”
朱光武一愣忙放开手,眼前的人却是身子晃了两晃,人便软了下去,
“哎你”
朱光武忙伸手将她横抱了起来,这才发觉怀里的人手中冰凉,身子滚烫,吓得忙抱着往里头跑,
“快快快请大夫”
紫鸳这一回却是真吃了大亏,头上挨的一记脑子受损,又在河水里受激,寒气入了体,这一躺竟是八日。
待到她终是清醒过来时,睁开眼一看,却见床前坐着一个人,立时瞪大了眼,
“你你怎么在这里”
忙看了看四面,
这这确是蒲国公府中自己的闺房呀
“朱光武你你怎得会在我我的房里”
朱光武闻言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却是泛起了一层红晕,反手抠了抠后脑,
“这个这个”
紫鸳见他支支吾吾更是着急了,挣扎着要起身,朱光武忙过来扶她,他那力气那叫扶呀
一左一右抓着她胳膊便提了起来,紫鸳躺了八日坐起来手软脚软,被他这么猛的一放,半晌才喘过气来,瞪他道,
“问你呢这是我的闺房你怎么进来的”
这蒲国公府是甚么人都能随便进的么
府里侍卫是吃干饭的
朱光武嘿嘿笑道,
“是是嫂嫂让我进来的”
紫鸳立时瞪大了眼,
“胡说”
夫人最重规矩了,怎么会让外男进她的闺房
“你胡说夫人怎么会让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