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被割裂的脸颊处,有细密的肉芽在蠕动,不断有鲜血从伤口处流下,亚历山大洁白的衬衫被染成了猩红色,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眼中,这一幕都无比恶心恐怖。
但它却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表情平常。
半晌,仿佛察觉不到一丝疼痛一样,亚历山大抬起手,徒手撕掉了嘴角边碍事的肉皮。
嘶啦鲜血喷溅了出来。
“好碍事老是晃来晃去的。”
看着手里这片肉皮,亚历山大很是困扰,太影响自己给亲爱的清理了。
本来能很快修复的,但是这些没完全掉落的肉皮就很耽误修复的速度。
亲眼目睹面前的男人撕裂自己脸颊的尧烨终于忍不住了,他惊恐地尖叫出声,挣扎着要逃出男人的怀抱。
“啊啊啊”
爱伦苦恼地抱着怀里不停扑腾的爱人,脑回路好不容易正常一回的它觉得大概是自己的伤口吓到了爱人,于是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亲爱的,一点都不痛哦不信你看”
爱伦又撕了一块刚修复完成的肉皮,扯着露出牙龈的血腥微笑,期待地看着爱人。
真的一点都不疼,所以亲爱的不用担心的。
看着肉皮从脸颊上黏着丝丝肉芽撕裂下来的尧烨陷入一种无可名状的恍惚之中“”
尧烨眼皮一翻,当即晕死过去。
爱伦搂着安静下来的爱人,幸福地笑了起来。
啊,亲爱的,又在撒娇了睡得好快,一定很累了吧
爱伦决定不打扰自家亲爱的了,它抱着爱人回了卧室,不再压抑自己的鬼气,稠密的黑色雾气萦绕在脸颊处的伤口上,迅速修复了伤口。
金发男人的脸颊又变得光洁无暇了起来。
“睡吧亲爱的,做个好梦”
躺在爱人身边,爱伦迷恋地亲吻了下爱人的额头,然后才乖巧地搂着爱人入睡,表面的伪装褪去,重新变成了自己本体的模样。
惨白的黑发厉鬼与尧烨肢体交缠,无比亲密。
第二天一早,尧烨就被食物的香气叫醒了,他恍恍惚惚地坐起身,看到围着围裙的金发男人走到卧室门口,温柔地叫自己起床。
尧烨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惊恐地看着亚历山大完好无损的脸,呼吸急促。
不可能,昨晚的一切,不可能是假的
那些鲜血的触感肉皮的黏腻撕裂声太真实了
可是,亚历山大确实没事。
洗漱过后坐在餐桌边,尧烨恐惧而怯弱地吃着早餐,颤抖的眼珠连看都不敢看身侧的亚历山大。
昨晚的一切过于真实,但今早的一切又让尧烨不得不承认那些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就算是幻觉,那种从幻觉里遗留下来的恐惧也依然让尧烨不寒而栗。
比之前浴室里的幻觉还要让人恐惧。
恐惧到尧烨甚至没有了之前要报警的念头,来自心底的畏惧感让他丧失了反抗的信心。
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逃”字。
“亲爱的,我送你吧我有车哦”
“啊,我先去停车场开车,车还停在那里,一会儿在楼下等你。”
那具躯壳也停在了那里,得去取回来才行。
亚历山大宠溺地揉了揉爱人柔软的发丝。
尧烨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亚历山大这才安心地出了房间去取车。
独自一人坐在餐桌边,尧烨沉默了片刻,立刻收拾好了公文包里的东西,穿好西装就往门口跑,想趁此机会避开亚历山大那个古怪的家伙。
走到玄关处,尧烨顿了顿,又折返回了厨房,仔细查看昨晚记忆里的那片区域,想要验证一下昨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幻觉。
尧烨走到橱柜边,低头,看到脚下有颗纽扣。
是自己衬衫袖口的纽扣。
尧烨的脸色猛地煞白。
他记起来了,昨晚摔倒的时候,他的袖子擦到了地面,好像听到了扣子崩掉的声音。
所以,那些,并不是幻觉
与此同时,停车场里,一辆高档轿车正停在一处无人的角落里,坐在驾驶位上的金发男人面色青白地紧闭着眼睛,胸膛没有一丝起伏,像极了一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啪嗒啪嗒
一个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附近没人接近的社会青年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车边,用工具撬开门锁,打开了驾驶座左侧的车门。
倚在车门上的金发男人顺着车门跌落到了地上。
咔擦
脖颈处脆弱的骨头发出令人悚然的声音。
社会青年吓得差点尿裤子,他本想求饶,却发现这个倒地的男人迟迟没有出声,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
于是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要去探这人的鼻息。
就摔了一下而已,不、不会死了吧
“被发现了”
身后,传来了男人困扰的叹息声。
社会青年吓得尖叫一声,险些蹦起来,他扭头,看到了与地上这具身体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金发男人笑了下,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被看到了,怎么办,果然,活人很讨厌啊要是都不存在就好了
“啊啊啊”
社会青年惊声尖叫,嘶哑的哀鸣在空荡的停车场内回荡。
画质不太清晰的停车场监控画面里,社会青年冲着一个无人的角落大吼大叫,然后便跌跌撞撞跑出了停车场。
“该去接亲爱的了”
咯吱咯吱
地上躺着的金发男人用扭曲的肢体站起来,扭了扭由于从高处落下而扭歪的脖子,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亲爱的要等不及了,要快点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