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御乾宫一趟,就吃一顿饭便将人打发了,于柔也是不愿意的,让楚琸将下人们赶走,与他温存了会儿才离开,等她要走时,反倒楚琸握着她的手摩挲了一会儿。
但是在那一刻,于柔心中的依赖却渐渐减少。
她又压着火气道:“臣妾说了冒犯,可宫中就你我二人不好吗?像之前一样的生活有什么问题吗?你是有什么需求了,非要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选秀,不选不行吗?”
楚琸握着她的手松开。
于柔心中明了。
她也想和他彼此信任的走一生,但是每个人能信任的都只有自己。
“朕说了,以后待你鸣粹宫和以前一样,你为什么还要紧逼?”他有些焦躁。
“谁逼谁啊?”让人火大。
楚琸:“......朕知道你对朕一片倾心,所以朕不会辜负你。”
于柔:去你妈的。
“把我喊来,不就是为了安抚,这就是你的诚意吗?我想什么我也明说了。”
楚琸沉默,过了会儿道:“没有人会像你这样。”
于柔当即接道:“哼,你的意思不就是所有人都觉得后宫佳丽三千是正常的事,我那样的要求是过分的。”
“你接下来碰到的每一个女人他们都会那样想,可是,她们都不是我。”
“我也可以忍耐,不做过分的要求,不说天真的话,不去惹怒你,原本我也一直想做那样的人,本本分分有什么不好?”
“只是,这都不一样,我也绝不能对不起我自己。”
“所以这些话我说了。”
她会因为怕麻烦而不说一些话,会因怕伤到别人不说一些话,今天这些话可能会带来麻烦,可能会伤到楚琸,可是同样的,她忍受不了,无法再憋在心里。
这样的傻话会显得她没有脑子吧?可是她显然不是控制情绪的高手了,宁愿难过也要保持理智。
于柔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完,没有给楚琸回复的机会,转身就走。
楚琸看她的背影,她刚刚发泄一通,此刻走的也很潇洒,衣袂飘飘,像打了胜仗的剑客,剑客,哪怕赢了,离开的背影也会显得孤独。
于柔话里的情绪不是谁都能明白的,但楚琸明白,明白她说的她不能对不起他自己,因为他也有过那样一段时期。
他不是从小就叛逆的,曾经渴望屈就能换来别人的善良,知道发现那没有一点意义,便只愿尊重自己的内心。
他陷入回忆,施林州可把这件事在脑子里过了十八道弯,这不是于柔亲自把错儿送到他面前来了?他这时不落井下石还有何时有这么好的机会?
忙对楚琸道:“皇上,贵妃娘娘也不能仗着自己受宠这么对您大呼小叫,她有没有把您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里?”
楚琸听施林州这话反而烦,“朕不知道你对贵妃有什么成见,可她是主子你是奴才,如此没有尊卑,你简直放肆!”他最后一句陡然变成厉声呵斥,像惊雷一般砸在施林州心上,施林州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吓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楚琸:“对主子不敬,依照宫规,如何处置?”
施林州早已将宫规背的滚瓜烂熟,对主子不敬轻者打板子,重则杖毙,只是他没有想到贵妃娘娘这么冒犯,皇上竟忍了,到头来罚他。
施林州只能憋屈的去领班子。
......
于柔回到鸣粹宫,躺在廊下的躺椅上,视线穿过萧索的杨树枝,看远处的天边一角。他不懂她的心,若是懂就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
但是她想这样的难受是一时的,可能几天的不联系就会淡忘,而她可以做的事却许许多多。
锦和见贵妃娘娘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侍茶的婢女送来茶水,她接过放在茶几上,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叹一声气,喝了口败火的菊花茶。
楚明臻从房间里出来,午睡刚起,睡眼惺忪,扒着门框。
于柔想想要不要去教他学习,而后转回目光,双手枕在脑后,看向广阔的天空。
去他妈的,她根本什么都不想做。
......
八月末初选,两个月的时间筛选秀女,并将人送进宫来,时间紧迫,但是,这也是那些焦急的大人们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