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一愣,停住了脚步。“真要打?”
荀彧点点头,却没说话,曹操也不追问,两人来到大帐,戏志才正坐在一堆简牍之中,看到荀彧进来,只是抬头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起身。荀彧打量了戏志才两眼,皱皱眉。
“志才,你这脸色可不好,是不是劳累过度了?”
“没有啊。”戏志才放下手中的笔,搓了搓手,又搓搓脸,哑声笑道:“我觉得挺好。”
荀彧摇摇头,坐在戏志才对面,看着戏志才那暗黄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声轻叹。“志才,你这么做,坚持不了太久的。什么事都不能太过,还需适度休息,注意养生。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曹镇东正要倚仗你立功,你怎么能这么糟践自己的身体?当为国惜才才是。当此五百年大变之计,天下才智之志无不踊跃,各逞英豪,你如果缺席其中,岂不遗憾?”
戏志才眨眨眼睛,哈哈一笑。“有道理,有道理,我是得多活几天才行。”
曹操命人安排酒食,听了荀彧这句话,也不禁抚掌笑道:“还是文若善解人意,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听,文若一语,他就欣然从命。文若,以后你可得常来。”
荀彧笑笑,举起酒杯,呷了一口,神色难得的放松。在长安,他只有到曹操营中才能放开一切防备,曹操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和他一样有阉党的负担,戏志才是他的乡党,同样不循礼法,不会在意他的身份,其他人对他也非常恭敬。
酒过三巡,荀彧把南阳的形势说了一遍,曹操、戏志才听了,不约而同的摇头。
曹操说道:“眼下不是出兵的好时机。钱粮不足,训练不精,西凉骑兵刚刚入列,还没有完全驯服,仓促出征难免指挥不灵。车骑将军当年讨黄巾,就曾因为官兵疏于战阵被黄巾击败。孙策所部精练百倍于黄巾,极难对付,非黄巾可比。我军若是败了,正如文若所言,朝廷威严扫地,徒惹人笑。纵使侥幸胜了也不是好事,韩遂、马腾恃胜而骄,不知道又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关中恐怕又要被西凉人掌握。”
戏志才也说道:“南阳不好攻。周瑜虽然南下,孙策却移驻南阳。在此之前,文聘已经赶到酂县一带布防,与武关相呼应,不会再给我们轻军突进的机会。千里行军,又顿兵坚城之下,用不了几个月,我们就得无功而返,徒耗钱粮,得不偿失。”
荀彧一声长叹。“我也知道不该出兵,可是孙策步步紧逼,难道朝廷就坐视不理,任由他放肆?”
曹操苦笑道:“若是打不赢他,他岂不是更放肆?”
戏志才沉默了片刻,忽然目光一闪,说道:“我倒有个办法,也许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