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筝缓缓的跪下,嘴角漾开了一丝弧度,“确实有。”
“宁筝”身旁的男人骤然变了脸色,“你胡言乱语什么东西”
胡言乱语
不,她还是头一次如此坦白。
“哦”景帝目光更沉,嗓音极度危险的道,“那是何事”
宁筝仰着脑袋,不闪不避的看着帝王,“是关于属下的身份。”她红唇轻启,“先前在温泉山庄,您问过是否悦兮就是宁筝,属下想方设法的否认了。但其实那个时候,属下欺骗了您和太子殿下属下就是悦兮。”
“宁筝”萧南巡陡然厉喝。
从她说再也不想看到他之后,从她转身离开太子府的刹那开始,从他终于在街上找到她的那一刻起,从她不愿意跟他回去的时候这大半天的时间里,脑海中有根弦始终处于极限紧绷的状态。
然而此刻,这根弦终于蹭的一声彻底崩断了,震得他整个脑子都在痛。
她怎么敢
就为了跟他闹别扭,她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我临走之前说过的话。
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事来。
刚才入宫之前在大街上的对话还言犹在耳,就在那个时候他还觉得她做不出什么他竟然她做不出什么
可她就是那么犟的性子,天生反骨,讨好他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能说得出口,而如今撒手要走的时候,竟是不惜这样鱼死网破的豁出一切
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看她的眼神阴鸷的仿佛要滴出墨来,咬牙切齿的道“你别这样,嗯”
她弯了弯唇,却仍是没有看他。
好像从刚才那一眼之后,她就彻底无视了他。
景帝眯起眼睛,“你刚才说,欺骗了朕和太子,所以太子也不知道你的身份”
宁筝眼波动了动,“是,太子殿下和皇上一样,受了属下的欺骗。”
萧南巡微微一震。
受了欺骗
既然她这么决绝的厌他烦他,不惜一切也要离开他,为什么不干脆把他也拖下水,一起死了算了
萧承影皱了下眉,“父皇,这件事二哥不可能毫不知”
景帝无视了他,冷冷看着宁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皇上”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本宫不会再强迫你。”
宁筝眸光微微一凝。
男人阖了阖眸,低哑的嗓音语速却极快,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不过就是想离开太子府而已,何必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即便你这么做也不过是死路一条,和你的初衷背道而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克制而隐忍,可所有的情绪又仿佛要倾巢而出,“本宫会放你走,往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不会被强在太子府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保证。”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可惜啊,她哪里都去不了了。
宁筝终于看了他一眼,挽唇浅笑,“太子殿下,可是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信誉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