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锦排场赏玩,春正二八仙鬟。十六歌童花底藏门;尊前暗令,席上投只娇滴滴争奸竞宠,幸孜孜倚翠偎红。走斝飞觥,换的移玄妙,清谁揖拨轻笼。”
水仙子“麝媒香霭,绣美带叶凤。腊光摇金蝶,象床春暖花;胡的脂粉香,珠翠丛,彩云深,罗骡龙涎细,金炉兽,相暖溶溶,和气春风。”
雁儿落得胜令“银筝秋雁横,玉管莺弄。花明翡翠翘,酒满玻璃寺。衫袖捧金尊,罗帕春葱。橙嫩霜剖,茶香带雪烹。欢浓,醉后情从重。筵终,更深乐未穷。”
沽美酒“转秋波,一笑中,透犀两情。道灯下端祥可重种,似嫦娥出月玄,知女下巫峰。”
太平令“欹鬓弹金钗飞凤,舞裙憁翠缕蟠龙。粉汗温铅华娇容。舌尖吐丁香微送。臂钏封守,原是一对儿雏鸾娇凤。”
川拨棹“喜相逢,相逢可意种柳因花慵。玉暖酥融,那一回风流受用。巍巍宝髻松,困藤秋冰横,曲弯弯眉黛浓。七弟兄醉烘玉穷晕微红,龙花蝶玉欢情,纵有身在醉魂中。蕊珠玄里游仙梦,梅花酒恰便以云雨踪。没乱杀,见惯司空。禁故帘龙,马栋邻鸡唱终。玉漏滴咽,虽龙艮倚烬落萤,沙宝到晓光笼。碧天边日那融融。”
收江南“呀,倒听的辘轳声,在粉墙东。早鸦啼金并下梧桐。春娇满眼未惺越,将一段幽欢密宠,等闲惊觉忽忽。
当下食割五道,歌吟二套,秉独上来。西门庆起身更衣告辞。王三官再三款留,又邀到他那边书院中;独独的一所书院,三间小轩,里面花木掩映,文物消洒,金粉笺扁曰:“三泉诗舫。”四壁挂四轴古画:轩辕问道,伏生坟典,丙吉问牛,宋京观史。西门庆便问:“三泉是何人”王三官只顾隐避,不敢回答,半日纔说:“是儿子的贱号。”西门庆便一声儿没言语。抬过高壶来,只顾投壶饮酒,四个小优儿在傍弹唱。林氏后边和丫鬟养娘,只顾打发添换菜蔬果碟儿上来饮酒。吃到二更时分,西门庆已带半酣,作辞起身。赏小优儿三钱银子。亲送到大门,看他上轿。两个排军打着灯火,西门庆头戴暖耳,身披貂裘,作辞回家。到家想着金莲白日里话,径往他房中。原来妇人还没睡哩,纔摘去冠儿,挽着云髻,淡妆浓抹,正在房内倚靠着梳台脚,登着炉台儿,口中磕瓜子儿等待。火边茶烹玉蕊,卓上香袅金猊。见西门庆进来,慌的轻移莲步,款蹙湘裙,向前接衣裳安放。西门庆坐在床上,春梅拿净瓯儿,妇人从新用纤手抹盏边水渍,点了一盏浓浓艳艳芝麻盐笋栗系瓜仁核桃仁夹春不老海青拿天鹅木樨玫瑰泼卤六安雀舌芽茶。西门庆刚呷了一口,美味香甜,满心欣喜。然后令春梅脱靴解带,打发在床。妇人在灯下摘去首饰,换了睡鞋,两个被翻红浪,枕欹彩鸳,并头交股而寝。春梅向卓上罩罩合银荷,双掩凤槅,归那边房中去了。西门庆将一只胳膊支妇人枕着,精赤条搂在怀中,犹如软玉温香一般。两个酥胸相贴,玉股交木�匝,脸儿厮搵,呜咂其舌。妇人一把扣了瓜子穰儿,用碟儿盛着,安在枕头边,将口儿噙着,舌支密喃送下口中。不一时,甜唾融心,灵犀春透。妇人不住手下边捏弄他那话,打开淫器包儿,把银托子。西门庆因问道:“我的儿,我不在家,你想我不曾”妇人道:“你去了这半个月来,奴那刻儿放下心来。晚间夜又长,独自一个又睡不着。随问怎的暖床暖铺,只是害冷。伸着腿儿触冷伸不开。手中了的酸了,数着日子儿白盼不到。枕边眼泪不知流勾多少落后春梅小肉儿,他见我短叹长吁,晚间鬬着我下棋。坐到起更时分,俺娘儿两个一炕儿通厮脚儿睡。我的哥哥,奴心便是如此;不知你的心儿如何”西门庆道:“怪油嘴,这一家虽是有他们,谁不知我在你身上偏多。”妇人道:“罢么,你还哄我哩你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心儿,你说我不知道想着你和来旺儿媳妇子密调油也似的,把我来就不理了。落后李瓶儿生了孩子,见我如同乌眼鸡一般。今日多往那去了止的奴老实的还在。你就是那风里扬花,滚上滚下。如今又兴起那如意儿贼歪刺骨来了他随问怎的,只是奶子。见放着他汉子,是个活人妻。不争你要了他,到明日又教汉子好在门首放羊儿好刺。你为官为宦,传出去什么好听你看这贼淫妇,前日你去了,同春梅两个为一个棒槌,和我两个大嚷大闹,通不让我一句儿哩”西门庆道:“罢么,我的儿,他随问甚怎的,只是个手下人。他那里有七个头八个胆,敢顶撞你你高高手儿他过去了,低低手儿他过不去。”妇人道:“嚛说高高手儿他过不去了的话没了李瓶儿,他就顶了窝儿。学你对他说:你若伏侍的好,我把娘这分家当就与你罢。你真个有这个话来”西门庆道:“你休胡猜疑我,那里有些话你宽恕他,我教他明日与你磕头陪不是罢。”妇人道:“我也不要他陪不是,我也不许你到那屋里睡。”西门庆道:“我在那边睡,也非为别的。因越了不过李大姐情,一两夜不在那边歇了。他守灵儿,谁和他有私盐私醋”妇人道:“我不信你这摭溜子,人也死了一百日来,还守什么灵在那屋里也不是守灵。属米仓的,上半夜摇铃,下半夜丫头似的,听好柳声”几句说的西门庆急了,搂个脖子来,亲了个嘴,说道:“怪小淫妇儿,有这些张致的”于是令他吊过身子去,隔山抅火,那话自后插入牝中,把手在被窝内,接抱其股,竭力搧磞的连声响喨。一面令妇呼叫大东大西,问道:“你怕我不怕再敢管着”妇人道:“怪奴才,不管着你,待好上天也我晓的也丢不开这淫妇,到明日问了我,方许你那边去。他若问你要东西,对我说,也不许你悄悄偷与他。若不依,我打听出来,看我嚷的尘邓邓的不让我,就摈洗了这淫妇,也不差什么儿又相李瓶儿来头,教你哄了,险些不把打到赘字号去了你这波答子烂桃行货子,豆芽菜,有甚正条捆儿也怎的老娘如今也贼了些儿子”西门庆笑道:“你这小淫妇儿,原来就是六礼约”当下两个殢雨龙云,缠到三更方歇。正是:
“有窗有鸟卖有机,衔得春来枝上说。””
有诗可证:
“带雨笼烟世所稀,妖娆身势似难支;
终宵故把芳心诉,留在东风不放归。””
两个并头交股,睡到天明。妇人淫情未足,便不住只往西门庆手里捏弄那话,登时把尘柄捏弄起来,叫道:“亲达达,我一心要你身上睡睡。”一面扒伏在西门庆身上倒浇烛,接着他脖子只顾揉搓。教西门庆两手扳住他腰,扳的紧紧的。他便在上极力抽拔,一面扒伏在他身上揉一回。那话渐没至根,余者被托子所阻不能入。妇人便道:“我的达达,等我白日里替你缝一条白绫带子,你把和尚与你那末子药,装些在里面。我再坠上两根长带儿,等睡睡时,你扎他在根子上,却拿这两根带扎拴后边,腰里拴的儿紧的,又温火又得全放进,强如这根托子,榰浇着格的人疼,又不得尽美。”西门庆道:“我的儿,你做下,药在桌上磁盒儿内,你自家装上就是了。”妇人道:“你黑夜好歹来,咱晚夕拿与他试试看,好不好”于是两个顽耍一番。只见玳安拿帖儿进来,问春梅:“爹起身不曾安老爹差人送分资来了,又抬了两坛金华酒 ,四盆花树进来。”春梅道:“爹还没起身,教他等等儿。”玳安道:“他好小近路儿,还要赶新河口闸上回说话哩。”不想西门庆在房中听见,隔窗叫玳安问了话,拿帖儿进,折开看着,上写道:
“奉去分资四封,共八两。惟少塘卓席,除者散酌而已。仰冀从者留神,足见厚爱之至外具莳花二盆,清玩;浙酒 二樽,少助待客之需。希莞纳,幸甚”
西门庆看了,一面起身,且不流头,戴着毡巾,穿着绒敞�衣衣,走出到厅上,令安老爹人进见,递上分资。西门庆见西盆花草,一盆红梅,一盆白梅,一盆茉莉,一盆辛夷,两坛南酒 ,满心欢喜。连忙收了,发了回帖,赏了来人五钱银子。因问:“老爹们明日多咱时分来用戏子不用”来人道:“多得早来。戏子用海盐的,不要这里的。”一面打发了。西门庆分付左右,把花草抬放藏春坞书房中摆放。旋叫泥水匠隔山拘火,打了两座暖坑。恐怕煤烟熏触,寄委春鸿来安浇灌茶水不得有误。西门庆使玳安叫戏子去。一面兑银子与来安儿买办。那日又是孟玉楼上寿,院中叫小优儿,晚夕弹唱。按下一头。却说应伯爵在家,拿了五个笺帖,教应宝揣着盒儿,往西门庆对过房子内,央温秀才写请书,要请西门庆五位夫人,二十满月。刚出门,转了街口,只见后边一人高叫道:“二爷请回来。”伯爵扭头回看,是李铭,立住了脚。李铭走到眼前问道:“二爷往那里去”伯爵道:“我到温师父那里有些事儿去。”李铭道:“到家中,小的还有句话儿说。”只见后边一个闲汉掇着盒儿。这伯爵不免又到家堂屋内。李铭连忙磕了个头,起来把盒儿掇进来放下。揭开,却是烧鸭二只 ,老酒 二瓶,说道:“小人没甚,这些微物儿,孝顺二爹赏人。小的有句话,径来央及二爹。”一面跪在地下不起来。伯爵一把手拉起,说道:“傻孩儿,你有话只管和我说,怎的买礼来与我”李铭道:“小的从小儿在爹宅内答应这几年,如今爹到看顾别人,不用小的了。就是桂姐那边的事,各门各户,小的一家儿是不知道。不争爹因着那边怪我,难为小的了。这负屈衔冤,没处声诉,径来告二爹。二爹倘到宅内见了爹,替小的加句美语儿说说。就是桂姐有些一差半错,不干小的事。爹动意恼小的不打紧,同行中人越发欺负小的了。”伯爵道:“你原来这些时也没往宅内答应去”李铭道:“小的没曾去。”伯爵道:“嗔道昨日你爹从东京来,在家摆酒与何老爹接风,请了我、何大舅、温师父同坐,叫了吴惠、郑春、邵春、左顺在那里答应,我说怎的不见你我问你爹,你爹说:他没来,我没的请他去。傻孩儿,你还不走跳着些儿还好,你与谁赌鳖气哩”李铭道:“爹宅内不呼唤,小的怎的好去前日他每四个在那里答应,今日三娘上寿,安官儿早辰在里边又叫了两名小的儿去了。明日老爹摆酒,又是他每四个,倒没小的。小的心里怎么有个不急的只望二爹替小的一说,明白小的还来与二爹磕头。”伯爵道:“我没有个不替你说的。我从前已往,不知替人完美了多少勾当。你央及我这些事儿,我不替你说你依着我把这礼儿你还拿回去。你自那里钱儿,我受你的你如今亲跟了我去,等我慢慢和你爹说。”李铭道:“二爹不收此礼,小的也敢去了。虽然二爹不稀罕,也尽小的一点穷心罢了。”千恩万谢,再三央告,伯爵把礼收了。讨出三十文钱,打发拿盒人回去。说道:“盒子且放在二爹这里,等小的到宅内回来取罢。”于是与伯爵同出门,转湾抹角,来到西门庆对门房子里。到书院门首,摇的门环儿响,说道:“葵轩老先生在家么”这温秀才正在书窗下写帖儿,忙应道:“请里面坐。”画童开门。伯爵在明间内坐的,正面列四张东坡椅儿,挂着一轴庄子惜寸阴图。两边贴着墨刻,左右一联书着:“瓶梅香笔研,窗雪冷琴书。”一间挂着布门帘。温秀才听见他来,一面即出来相见,叙礼让坐。说道:“老翁起来的早,往那里去来”伯爵道:“敢来烦渎大笔,写几个请书儿。如此这般,二十八日小儿满月,请宅内他娘们坐坐。”温秀才道:“帖在那里将来学生写。”伯爵即令应宝取出五个帖儿递过去。这温秀才拿到房内,研起墨来,纔来写得两个。只见棋童慌慌张张走来说道:“温师父再写两个帖儿,大娘的名字,如今请东头乔亲家娘和大妗子去。头里琴童来取了门外韩大姨和孟二妗子那两个帖儿,打发去了不曾”温秀才道:“你姐夫看着。打发去这半日了。”棋童道:“温师父写了这两个,还再写上三个,请黄四婶、傅大娘、韩大嬏和甘伙计娘子的,我使来安儿来取。”不一时打发去了,只见来安来取这四个帖儿。伯爵问:“你爹在家里衙门中去了”来安道:“爹今日没往衙门里去,在厅上看着收礼。乔亲家那送礼来了。二爹请过那边坐的。”伯爵道:“我写了这帖儿就去。”温秀才道:“老先生昨日王宅赴席来晚了。”伯爵问起那王宅,温秀才道:“是招宣府中。”伯爵就知其故。良久,来安等了帖儿去,方纔与伯爵写得完备。李铭过这边来,西门庆鬔着头,只在厅上收礼,打发回帖。傍边排摆卓面。见伯爵来,唱喏毕,让坐。厅上生着一盆炭火。伯爵谢前日厚情。因问:“哥定这卓席做什么”西门庆把安郎中来央浼作东,请蔡九府之事告与他说一遍。伯爵问道:“明日是戏子小优”西门庆道:“叫了一起海盐子弟,我这里又预备下四名小优儿答应。”伯爵道:“哥,那四个”西门庆道:“吴惠、邵奉、郑春、左顺。”伯爵道:“哥怎的不用李铭”西门庆道:“他已有了高枝儿,又稀罕我这里做什么”伯爵道:“哥怎的说这个话你唤他,他纔来。也不知道你一向恼他。但是各人勾当,不干他事。三婶那边干事,他怎得晓得你到休要屈了他。他今早到我那里,哭哭啼啼告诉我:休说小的姐姐在爹宅内,只小的答应该几年,今日有了别人,倒没小的。”他再三赌神发咒,并不知他三嬏在那边在那边一字儿。你若恼他,却不难为他了。他小人有什么大汤水儿。你若动动意儿,他怎的禁得”便教李铭:“你过来,亲自告诉你爹。你只顾躲着怎的自古丑媳妇怕见公婆。”那李铭便过来,站在槅子边,低头敛足,足见僻厅鬼儿一般,看着二人说话,再不敢言语。听得伯爵叫他,一面走进去,直着腿儿跪着地下,只顾磕头,说道:“爹再访,那边事小的但有一字知道,小的车碾马踏,遭官刑楪死爹从前已往,天高地厚之恩,小的一家粉身碎身也报不过来。不争今日恼小的,惹的同行人耻笑,他也欺负小的,小的再向那里是个主儿”说毕,号啕痛哭,跪在地下,只顾不起身。伯爵在傍道:“罢罢哥,是看他一场。大人不见小人之过。休说没他不是,就是他不是处,他既如此,你也将就可恕他罢。你过来,自古穿黑衣抱黑拄,你爹既说开,就不恼你了。”李铭道:“二爹说的是,知过必改,往后知道了。”伯爵道:“打面面口袋,你这回纔到过醮来了。”西门庆沉吟半晌,便道:“既你二爹再三说,我不恼你了,起来答应罢。”伯爵道:“你还不快磕头哩”那李铭连忙磕个头,立在傍边。伯爵方纔令应宝取出五个请帖儿来,递与西门庆说道:“二十八日小儿弥月,请列位嫂子过舍光降光降。”西门庆展开观看,上面写着:
“二十八日小儿弥月之辰,寒舍薄具豆觞,奉酬厚腆。千希鱼轩贲临,不胜幸荷
下书
应门杜氏敛衽拜。”
西门庆看毕,教来安儿:“连盒儿送与大娘瞧去。管情后日去不成。實和你说,明日是你三娘生日,家中又是安郎中摆酒。二十八日他又要往看夏大人娘子去。如何的成”伯爵道:“哥杀人,嫂子不去,满园中果子儿再靠着谁哩我就亲自进屋里请去。”少须,只见来安拿出空盒子来了:“大娘说,多上覆,知道了。”伯爵把盒儿递与应宝接了,笑了道:“哥,刚纔你就哄我起来。若是嫂子不去,我就把头磕烂了,也好歹请嫂子走走去。”于是西门庆教伯爵:“你且休去,在书房中坐坐。等我梳了头儿,咱每吃饭。”说毕,入后边去了。这伯爵便向李铭道:“如何刚纔不是我这般说着,他甚是恼你。他有钱的性儿,随他说几句罢了。常言嗔拳不笑面。如今时年,尚个奉承的,拿着大本钱做买卖,还放三分和气,你若撑硬船儿,谁理你休说你每随机应变,全要似水儿活,纔得转出钱来。你若撞东墙,别人吃饭饱了,你还忍饿。你答应他几年,还不知他性儿明日交你桂姐赶热脚儿来,两当一儿,就与三娘做生日,就与他陪了礼来儿,一天事多了了。”李铭道:“二爹说得是,小的到家,过去就对三妈说。”说着,只见来安儿放卓儿,说道:“应二爹请坐,爹就出来。”不一时,西门庆梳洗出来,陪伯爵坐的,问他:“你连日不见老祝、孙天化”伯爵道:“我不令他来,他知道哥恼他。我便说,还是哥十分情分,看上顾下。那且蝹虫蚂蚱,一例扑了去,你敢怎样的他每发下誓,再不和玉家小厮走。说哥昨日在他家吃酒菜,他每也不知道。”西门庆道:“昨日他如此这般,置了一席大酒请了我,拜认我做干老子。吃到二更来了。他每怎样的再不和来往只不干碍着我的事,随他去,我管他怎的我不真个是他老子,我管他不成”伯爵道:“哥这话说绝了,他两个一二日也要来与你服个礼儿,解释解释。”西门庆道:“你教他只顾来,平白服甚礼一面来安儿拿上饭来,无非是炮烹美口肴馔。西门庆吃粥,伯爵用饭。吃毕,西门庆问:“那两个小优儿来了不曾”来安道:“来了这一日了。”西门庆叫他了和李铭一答儿吃饭。一个韩佐,一个邵鐮,向前来磕了头,下边吃饭去了。良久,伯爵起身说道:“我去罢,家里不知怎样等着我哩。小人家儿干事最苦。先从炉台底下,直买起到堂屋门首,那些儿不要买”西门庆道:“你去干了事,晚间来坐坐。与你三娘上寿,磕个头儿,也是你的孝顺。”伯爵道:“这个已定来,还教房下送人情来。”说毕,一直去了。正是:”
“得意友来情不厌,知心人至话相投。””
有诗为证:
“顺情说好话,干直惹人嫌;
世事淡方好,人情耐久看。”
毕竟未知后来何如,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