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夫人连忙扶住他,回禀:“左权使来桃源郡的路上碰到了云焕驾驶的风隼,被一路追击,好容易才死里逃生,来见少主。”
深深吸着空气,手指在门扇上用力握紧。苏摩竭力克制住了内心的情绪,平定了呼吸,走出门来低头查看前来的人的伤势,看到背后那个可怖的伤口,皱眉道:“很厉害的毒是用雪罂子解掉的吗”
傀儡师的手指停在炎汐背后,拔出夹在肩胛骨里的断箭箭头。看到那些大大小小、深得见骨的伤口,再度皱眉:“原来不止受了一次伤难为他还能赶来。”
如意夫人倒抽一口冷气:“少主,左权使他、他还能活吗”
“有我在。”苏摩淡淡回答,手指轻弹,右手的戒指忽然全数弹出,打入炎汐血肉模糊的后背伤口,嵌入血肉。他的手指轻轻画过,似乎在空气中布了一个符咒,一瞬间,仿佛炎汐身体里有看不见的黑气沿着透明的引线,从血肉里通过戒指一分分导出
桌上,小偶人紧闭着嘴坐在那里,眼色阴沉。
“云焕是谁”让傀儡在一边汲取着毒素,苏摩放开了手,开口问。
“是沧流军队里的破军少将,”如意夫人低声回答,“也是眼下帝国年轻一辈军人中最厉害的一个,据说剑技无人可比。巫彭一手提拔他上来,如今二十几岁已经是少将军了。”
“哦那么派他来桃源郡,是为了追查皇天吧。”苏摩喝了一口茶,沉思,许久目光落到一边养伤的炎汐身上,“左权使几岁了”
“比少主年长几十岁,快两百八十了吧。”如意夫人回答。
“不年轻了。”傀儡师垂下眼睛,眼里有诧异的神色,“如何尚未变身”
如意夫人看着炎汐背后的伤口在看不见的力量下一分分平复,叹了口气:“这是左权使自己选择的他自幼从东市人口贩子那里逃出来,投身军中,发誓为鲛人复国舍弃一切,包括自身的性别。所以百年来历经大小无数战,左权使心中只有复国一念,从未想过要成为任何一类人。”
“哦真是幸福的人。”苏摩怔了一下,忽然嘴角浮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信念坚定,心地纯粹,是个很优秀的战士啊和我正好相反呢。”
“呃”如意夫人吃了一惊,不解地抬头。
然而苏摩已经不再说下去,仿佛听到了外面的什么动静,猛然站起,将戒指收回手中,站起,空茫的眼睛里霍然闪出锐气:“怎么回事有一种力量在逼近这里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默默遥感着,忽然开口:“皇天就在附近”
那一边,在问过无数个路人之后,那笙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一头冲进了如意赌坊,焦急地四顾寻找那个叫“西京”的人。
“这位可是那笙姑娘”在她焦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头顶有人轻声问。她惊讶地抬头,看到了一名绝色少女从梁上跃下,拉起了她的手,微笑道:“我叫汀我的主人西京先生要我来这里等你。”
奇怪,西京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可那笙来不及反应,便被她拉着走,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
“你不用担心,慕容公子已经安全和主人见面了,”汀微笑着,边走边对她解释,“公子他说你落单了,很担心,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所以主人要我来大堂等着你。幸亏姑娘能平安到这里。”
“啊”那笙听她不急不缓地交待,张口结舌还以为慕容修命在旦夕,不料自己拼命跑来这里,事情已经雨过天晴,不由一阵轻松又一阵沮丧。
那笙身不由己地被她拉着,走了一段路,猛然间看到少女深蓝色的长发,脱口而出:“你、你也是鲛人”
“是啊。”汀不以为忤,微微一笑,拉着她来到了一扇门前,敲了敲门,清脆地禀告,“主人,慕容公子,那笙姑娘来了”
“那笙快进来”慕容修的声音透出惊喜,门吱呀一声打开。
看到开门出来的人,那笙一声欢呼,跳进去,不由分说抱住了慕容修的肩膀,大笑:“哎呀你没被那群强盗杀了真的吓死我了啊”
“轻一点,轻一点。”被那样迎面拥抱,慕容修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痛得皱眉。那笙放开手,才注意到他身上伤痕累累,显然吃了颇多苦头,不由愤怒:“那些强盗欺负你太可恶了我替你出气”
她挥着包住的右手,心想再也不能瞒慕容修皇天的事情了。然而慕容修只是苦笑,摇头道:“算了,其实说起来是场误会罢了”
“误会差点害死我们”那笙不服,继续挥动右手,却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抱着酒壶醉醺醺的中年汉子猛然睁开了一线眼睛,盯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眼里冷光闪动。
“好了好了你看,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西京先生,不会再有事了。”慕容修生怕她不知好歹真的去惹事,连忙安抚,拉着她进门,“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那笙不好意思低头:“人家人家不认路”
“啊”慕容修猛然哭笑不得,“天,少交待一句都不行笨丫头,我留给你那本异域记里不是写着路径你没有顺手翻翻”
“异域记”那笙诧异,猛然大叫一声,想起来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