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识到,这林小小嘴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赶紧招呼铁蛋抢下黑驴蹄子,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腮帮子。封慕晴反应灵敏,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意思,赶紧点燃剩下的一半防风蜡烛照亮。借着幽暗昏黄的烛光,林小小嘴中赫然一团漆黑的事物黏在牙齿和舌头上。我抬头对林小小道:“大妹子,你可挺住了”说罢从腰间抽出“夜魔”,轻轻探入林小小嘴中,在牙齿和黑色事物之间轻轻一挑,瞬间一团好像头发的东西从她嘴中挑出。
见我成功,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铁蛋奇道:“她怎么把这么大一团头发都塞嘴里去了”林小小此时也恢复了神智,这么一折腾让她更加虚弱,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脸上滑落,脸色惨白。原来我和封慕晴下到洞中勘察之际,林小小彻底清醒了过来。不过她发现半空中悬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正盯着自己冷笑不止。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体虚弱出现幻觉,赶紧喝了一口水。可是喝了水之后,还是看见那个女人在半空中盯着自己看,而且总感觉自己嘴里像是黏住了什么东西,吐也吐不出来。众人听得出神,铁蛋拍了拍胸脯,牛逼哄哄地说道:“小小你也不用害怕,有我和老胡在,一切牛鬼蛇神都要退避三舍。”
我白了一眼口若悬河的铁蛋道:“你能分辨出那个女人的衣服头饰是哪朝哪代的吗”林小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穿的衣服应该是西夏贵族的服饰”林小小此言一出,又让我心头一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怕是野史中传闻的西夏王妃的灵魂,真的被禁锢在这个墓中千年不得轮回。见我发愣,铁蛋推了我一把道:“老胡,你下去都看到什么了找到墓室没”
我看了看身体虚弱不堪的林小小,心知这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动身,干脆往地上一坐道:“听说过龙楼宝殿没”龙楼宝殿四个字一脱口,铁蛋高兴地抓耳挠腮道:“老胡你说的是真的在北京时大背头就总跟我念叨龙楼宝殿,金丝银线。”其实大背头对铁蛋说的无非就是龙楼宝殿金银无数的意思。
看林小小也恢复个差不多,我招呼众人依次逐个地顺着绳梯向下爬。没多大会儿工夫,我们一行五人就走出了青砖铺就的墓道。狼眼手电筒强光所及,皆是细雾萦绕的亭台楼阁,蔚为壮观。从墓道出来有一条平坦宽敞的大道,就连一直浑浑噩噩的林小小也鼓足了精神,加快了脚步。置身于这细雾萦绕的亭台楼阁之中,仿佛真有些桃花源的味道。铁蛋走在我身边感慨道:“一代天骄就是一代天骄,修个墓也修得这么奢侈,看来咱们还真得代表受了封建压迫几千年的穷苦大众讨个说法。”
铁蛋所言不虚,我们走在宽敞的大道之中,狼眼手电筒强光所及根本看不到尽头。道路两旁商铺宅院比比皆是,俨然一座埋在地下的城池,只是这座城池并不是供给活人使用的。我见封慕晴自从进入这座死气沉沉的地下城池之后始终不苟言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小声问道:“怎么了”封慕晴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这么大的城池,咱们怎么才能找到成吉思汗真正的陵墓所在”我沉思一下,按照地脉图中所记,古代帝王在陵墓中修建一处城池也是有过的。而在这样的城池中想要找到真正的墓室所在也绝非难事,只要确定了这座阴城中龙气凝结的龙眼所在,也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真正的墓室。
念及此处我对封慕晴说道:“放心吧,堪舆之术在这里可要比指南针什么的靠谱不少。”我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或高耸的亭台、或大门紧闭的宅院,恐怕浩浩阿勒泰山都给掏空了吧这样的工程在今天看来仍旧震慑人心。五个人一路走走看看,狸叔更是瞪大了一对耗子眼,我手中的狼眼手电筒照到哪里他的眼睛就跟在哪里,生怕落下几处没看的地方,贪婪的目光好像想要把他看到的东西都搬出去卖掉一样。
这条宽敞的大道不知通往何方,而想要找到真正墓室所在也必须找到一个制高点才能准确地指出这座阴城的龙眼所在。不过这阿勒泰山绵绵的龙气恐怕都在掏空之后断绝了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要真如我所猜想的那般,就凭我们五个想要在这么浩大的地下阴城中找到成吉思汗的墓室恐怕比登天还难。胡思乱想间,宽敞的街道忽然消失,一座大门洞开,气势恢宏的大殿挡住我们的去路。
铁蛋抹了一把哈喇子道:“老胡,你快看看这里面是不是墓室”大殿门口是几只我和铁蛋合抱才能抱住的大石柱威严耸立,看样子这地方倒像是个祭祀用的宗庙亦或是和古代衙门差不多的行政场所。我用狼眼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见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招呼众人进入其中。
这大殿在里面看远没有在外面看来得光鲜,殿中的几根石柱已经倒塌,一副破败的景象。我举着狼眼手电筒四下勘察一番,狼眼手电筒的强光划过断壁残柱,一晃之下我惊奇地发现在我们正前方竟然蹲坐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狼。刚想仔细观瞧一番,手中的狼眼手电筒却忽闪忽闪了几下就此熄灭。铁蛋把工兵铲子横在胸前道:“老胡,你怎么还把手电筒关了呢”狼眼手电我们一直没怎么舍得用,按道理不应该没电。我从背包里翻出一块备用电池,摸黑换上。可是拍了几下也不见它再亮起来,我对众人道:“完了,这狼眼手电筒怕是坏了”
封慕晴点着防风蜡烛走了过来,昏黄的烛光多多少少给人些许慰藉,封慕晴对我说道:“老胡我刚才想起件事,宫殿这种特殊的建筑,凝结了中国古典建筑风格与技术的全部精髓,是帝王政治与伦理观念的直接折射,早在夏代,便有了宫殿的雏形,至隋唐为巅峰,后世明清等朝莫能超越,只不过是在细微处更加精细而已。或许成吉思汗墓就在这里。”
我摇摇头道:“当初没进入古墓之中,我用风水堪舆之术识得阿勒泰山绵绵龙气,如今到了这里才发现阿勒泰山基本上已经被掏空,风水格局自然也变得混乱。现在用风水之术已经不能准确地分金点穴,所以还不能确定成吉思汗的墓穴就在此地。”我又看了一眼我们所处的这处宫殿,虽然残垣断壁不过仍然气势恢宏。可先入为主的总是感觉这里就是修得再华丽也处处透着一股邪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