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尘在军区的林荫大道上遇到了匆匆赶路的苏瑞安,站在一侧清了清喉咙。(.)
“爸,”苏瑞安看了眼左右,停了下来,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滴。
“安大的新生军训,怎么会要你去做督导,你也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苏连尘伸手正了正苏瑞安肩膀上的肩章,“筱婉那边的花店没开了,是不是要回安城了?”
“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这件事…….,”苏瑞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时,已听到苏连尘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军人就要有个军人的样子,帽子戴不正就不要戴了!”
姜还是老的辣。
“是,”苏瑞安挺了挺脊梁,将挟在腋下的军帽端端正正地戴在头上。
“有时间告诉她,就算她回了安城,也没打着我的名号到处招惹,我苏家,没这样不仁不孝的子孙!”苏连尘负手而去。
苏瑞安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四年了,四年来老爷子与筱婉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继续在军区平步青云,她继续在小小的西岛开着小小的花店艰难度日,他原本以为老爷子已经原谅这个妹妹了,毕竟血浓于水,可今天的话,什么意思?
苏瑞安在办公室的门前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支烟,老红砖的房子,爬着密密麻麻的藤蔓,他记得小时候在部队大院的时候,常常和筱婉一起抓了藤蔓里的壁虎玩,那时候的筱婉,可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苏家的孩子是坚强的,他记得她小时候重重摔在北方的冰河之上,从部队后山的大树上摔下来,摔得一身青肿,划得一身的伤口,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即使学骑单车时冲到了十多米高的山沟下面,连人带车翻滚了下去,即使那一晚父亲的皮带狠狠地抽在她的背上,直到父亲打累了才停手,她都咬着牙不吭一声;可当他在西岛找到出逃的她时,她却抱着依依,在他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她哭着说,哥,我连依依都养不活,我苏筱婉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