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有模有样的朝众人做了一个罗圈儿揖:“就不麻烦老丈了,我们也是初到宝地,欲往对岸访友,这就赶着要过去了。”
“哦,客人若要渡河那可要赶快了。”老人说着侧身往一旁指了指继续说道:“往那边不远处能看到两颗大树,过了大树再走几步就是划船的老四往时停舟的地方,这会子老四估摸着还没走哩,俺们这可就要走了。如果客人渡不得也无妨,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俺们寨中,可以歇息一晚明朝再渡。”
“那就多谢了。”
这几个人朝我们拱了拱手又低着头往树林另一侧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松林后面,我们转过去一看,原来在松林另一侧有一个荒废的茶亭,贴着茶亭有一条羊肠小道曲曲折折的插入松林深处,刚才的几个农人正沿着小道慢慢的走远。
我们纷纷对着秦雪竖起了大拇指,她耸了耸肩笑了一下说到:“我这算不算是第三类接触。”
“算啊,必须算。”豹子笑着连连拍了几下手,说道:“进来之前我就想过万一要是碰到这几位,得大大方方敞敞亮亮让他们见识一下咱们的热情,不过,真是碰见了心里倒是有些别扭,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些是画灵,于人无害,他们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小梁感叹了一声,看着身旁的羊肠小径说到:“不知道这条路具体通到哪里,他们的村寨也是画卷的外围空间,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去探寻一番。”
“咱们走吧,天也不早了,要是等一会儿船没了,你再探寻也不迟。”
“走吧。”听到我的话,其他人也不再耽搁,一路往农人指的方向走去,没多久果然看到两棵高大的泡桐,光秃秃的枝丫四下伸展弯曲遮蔽了大半个天空,隐约看到一串串硕大的种子挂在枝头。
泡桐树后不远处有一片浅滩,一艘小船正摇摇晃晃的飘着水面上,一个看不出年纪的渔人正背对着我们,弓着腰似乎正要往船篷里钻。
“船家
,船家!”看着渔人好像要去划船,小梁连忙高声喊了两声。
听到有人叫喊,那人明显愣了一下,这才转身折了回来,小梁又喊了两声,对着他挥了两下手,那人把船慢慢打横靠了过来。
这人一脸焦黄,下巴上生着一丛灰白的胡须,但看起来也就是四十岁上下的光景,见到我们几个他的表情也是一怔,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眼里也充满了兴奋,不过我们先前已经见识过了这种卡顿式的变化,倒也没在意。
“船老大,我们欲往对岸访友,眼看着天色将晚,能不能给个方便渡我们过去?”小梁说着指了指我们几个,船家对着我们几个扫了一圈,面露难色的说道:“咱正打算回去呢,捎带你们倒没什么,只是几位的行李太多,咱的船太小了怕是会憋屈诸位。”
“无妨,只要您能带我们过去就行,出门在外嘛。”秦雪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把制钱塞到了渔人手里,看到钱他顿时咧着嘴笑了起来,点着头一连说了好几个行,放下跳板把我们几个挨个搭上了小船。
到船舱坐下来才发现,船家说的还真是没错,我们五个一坐下来,就占了大半个船舱,再加上我们的装备,一下子把船舱塞的满满当当。
船家索性退到了船尾的灶台边,看我们坐定,他抄起桨划了一把,小船晃荡着往水中走去,看着逐渐模糊的两棵泡桐树,我们几个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这才感到安定下来。
在船上晃荡了快一个小时,这天已经是完全的黑了下来,单凭肉眼已经彻底无法辨认方向了,只能从不断拍打的水声判断船依然在向前行进着,一轮孤月悬在半空,时不时被连绵的黑云挡在背后。
我们折腾了大半天是又累又饿,一躺下了顿时感觉浑身都是酸疼的,胡乱的塞了点压缩干粮,为了避免被晃睡着索性就跟船家聊了起来。
得知他本家姓立,因为上面有九个姐姐,排到他这刚好第十个,所以单名叫个十字,到后面九个姐姐纷纷远嫁他方,家中长辈驾鹤西游。
他一个人了无牵挂索性就这大湖上做起了渔家,这一做就是几十年,又因为他是这大湖上第四辈儿做这个营生的,附近的村民都管他叫老四。
至于山上的道观,他却是知之甚少,只在年少放牛的时候上去过,也没有见到有老道在上面,只看到青砖青瓦的几幢建筑。
再后来就听说山上有吃人的妖怪,一连被吃了好几个去进香的村民之后就更加的人烟稀少,现在只怕是已经荒废了。
我们几个听他这么一说,互相对视了一下,小梁更是一脸忧愁的望向远处的黑暗,可不知怎么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旁边的渔人眯着眼笑了一下,等转头再看,发现他还是一脸的呆滞状态。
“老四大哥,你可知道对岸是否有一座草亭,咱们是否能坐船过去?”秦雪喝了一口水,就在她放下手臂的时候我看她手腕上有一个小纹身图案,隐隐约约像是一片叶子。
听到秦雪的话,渔人脸色微微一变,嘴里咳嗽了两声,缓缓的抽出一根旱烟来,点上咂吧的两下,沉声说道:“这可不晓得,南边是一片大泽,鸟都飞不过去,谁还会去那里嘛。”
“那有没有人从大泽那边过来,比如穿的比较邋遢的道人?”豹子似乎是被渔人的烟叶子勾起了烟瘾,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可能是觉着空间太小,又怏怏的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