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楞,立马从豹子的表情上想到了一个家喻户晓的人,唐僧,每次唐僧有难美猴王孙悟空都会到各个神仙那里去搬救兵来办那些妖怪,难道这张瞎子是在召唤着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想明白,就感觉整个湖面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远远的就看到,视线深处的冰面似乎被什么东西从水下面猛烈的拱起来,破碎的冰块飞溅的到处都是,整个湖面的冰层痛苦的呻吟着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快速的撕裂出一条巨大的伤口。
冰块上下翻转,水花四处飞溅,被湖面的寒气一激蒸腾起一团团厚实的雾气,远远看到一个火车头大小的东西汹涌着朝我们撞了过来。
隔着水雾看的也不是特别真切,就感觉像是一条大鱼又像是一只老鳌,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这东西已经破开厚实的冰层撞到了张瞎子挖开的冰洞前,从水里探出半个头来,雾气蒸腾中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顶着一个硬疙瘩的乌青脑袋贴着冰面正往外喷着水花。
那东西大嘴一翻,两根粗壮的须子从水里滑了上来,搭在张瞎子的脚上拍了两下,张瞎子低着头在须子上拍了一下,那东西来回的晃了几晃,又抬起须子在他脚上拍了两下。
我们几个看的心惊胆战,大气儿都不敢出,敢情张瞎子不但从水里召唤出这个一个庞然大物,而且这东西似乎还要跟他坐地起价。
两边一来一去,张瞎子作势要起身,水里的东西喷着水花发出一阵昂昂的叫声,卷起一根长须伸到了他面前,长须通体雪白上面杂乱的生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紫色斑点,犹
如呼吸一样一张一缩。
张瞎子抓起地上的碎冰在掌心一划,然后朝着那蠕动的长须伸了出去,长须瞬间像麻花一样缠在了他的手上,一阵阵的蠕动起来,像是喝奶一样吮吸着张瞎子掌心流出来的血,另一根须子在冰面上扭曲着舔舐-着滴落下来的血渍。
张瞎子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那东西似乎也觉得吸够了,大嘴一张喷了一大片水雾,长须从他的手臂上滑了下来。
我看到他掌心的伤口竟然随着长须的滑落神奇的愈合起来,张瞎子伸手往前一指抓着须子晃了两下,那东西昂昂的吼了两声,喷了一大团水雾又沉到了水里。
看着那东西沉入水里,他赶忙回过身来跑了两步,纵身一跃勾着船舷贴了上来,看着张瞎子凝重的表情,我就感觉有什么事要来,刚想要深吸一口气猛地就感觉一股力量从船底推了上来,整个小船像是一枚炮弹一样从湖里跳了起来直挺挺的落在了破开的冰面上,溅起的水花洒满了整个船头,船身剧烈的起伏了两下,我们几个谁也不敢说话,都是一脸惨白的看着外面。
眼前的水道其实也并不宽,堪堪容纳我们一艘小船,散落在湖面的碎冰块又快速的凝结起来,眼看着刚破开的湖水又已经结起了一层薄薄冰层。
突然又是一股大力撞在船尾,整个船身被撞击向前倾斜出去,船头一颤眼看着就要插到水里面,又是一股猛力把小船托了起来急速向前冲去。
整个小船就像是装了马达一样擦着满是碎冰块的水道快速向前飞驰起来,突如其来的加速度让我们都是一惊,手里死死的抓着船舱的固定物,小梁更是吓得整个人都翻了回去,被我和豹子拦腰抱住,整个人斜着贴在地上。
这时候谁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到水里,甚至落到那东西的身上,一想到刚才那玩意儿吸血的样子就觉得一阵胆寒。
小船飞速的前进着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眼前的景象也模模糊糊的显露出来,一片挂满雾凇的树歪歪斜斜的长着,远处是一片巍峨的高山,一条白龙一样的瀑布挂在山壁上。
不过瀑布似乎也已经被完全冰封,远远的反射着光怪陆离的闪光,山脚另一侧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几处房屋影影绰绰的隐藏在大片大片的梅花丛中,那些梅花就像是用颜料染过一样,鲜艳夺目,灿若云霞。
眼看着到了岸边,身下的小船却似乎没有丝毫减速,像是离弦的箭的样朝着岸边的松树林撞了过去,浅滩的冰雪泥土被船底的龙骨摩擦的咧咧作响。
张瞎子头一低回手抓着身边的秦雪就翻了出去,我和豹子眼看不妙,拖着小梁就往船外翻,刚跳出船舱,船头就已经撞进了树林,我们三个也被巨大的冲击力一带踉跄着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在树上。
我跟豹子落地的时候滚了几滚,除了浑身疼也没什么大事,倒是小梁的额头撞在了树杈上撕了一条大口子,洒了满头满脸的血,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看着满地的船身碎片,我们面面相觑,心想要是晚跳下来一步,可就直接见马克思了,豹子擦了擦汗问道:“张瞎……师傅,您刚才是召唤了什么神物来助我们脱困了?”
张瞎子摆了摆手打住了他:“那是一头龙鳌,咱们走吧,石剑入水,这湖里短时间不会太平,我们只能往前走,再不能转回头了。”他似乎不愿多说,一脸苍白的朝背后看了一眼。
小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声的问道:“顾问师傅,那个打渔的之前提到的湖龙王就是这龙鳌吗?我看您手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是不是龙鳌的触须上面有什么治愈物质?”
张瞎子也不去理他,默默的整理了一些背包站起身来:“等会儿到了山脚下,那边的房间我们要挨个检查一下,然后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