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他们两个说话,一下子也觉得有点前心贴后背,趁着休息的空当,掏出能量棒塞到嘴里,胡乱的咬了几下就吞了下去,肚子里有了东西,人也再次精神起来。
等我们沿着石阶又往下走了四五圈之后,天坑底部的轮廓渐渐的显露出来,一个高耸的建筑物像是初绽的荷花一样露出了一片阴沉沉的影子。
虽然看到了下方的建筑物,但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激动情绪,毕竟距离那一片阴影至少还有四五百米的垂直距离,沿着石阶一圈一圈环绕下去,没有几个小时的跋涉根本不可能。
在秦雪的的建议下,我们索性寻了一段略微宽敞的阶梯休息了几分钟,充分的补充了一下食物和水分。
我跟豹子顺便也放了放水,虽然秦雪在旁边,不过这种环境下也只能由着我们在旁边长枪短炮的尽情释放。
越往下走感觉空气越沉,呼吸起来压力也越大,似乎空气在鼻腔里通行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冷冽的空气贴在脸上又冻又疼,身周的气温也越来越低。
我瞟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距离我们补充给养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崖壁上的洞窟,逐渐密集到了像是一块华夫饼的模样,气温也下降到了近乎泼水凝冰的程度。
脚下的石阶开始变得有些打滑,身旁洞窟的边缘也因为凝了一层薄冰变得不太好把握。
然而当我们能够完全看到天坑下面的建筑物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都被眼前奇幻的景象深深的震撼。
天坑下面是一个极度广阔的空间,容纳一个万人体育场恐怕
也绰绰有余,地面非常平整,似乎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神火的光柱扫过去反射出一片炫目的白光。
正中心的位置耸立着一座气势雄浑的阁楼,我们居高临下的角度倒也看不出具体有多高,只能从阁楼的建造形式上大概看得出来是三层三檐的建筑。
整座阁楼主体非常庞大,犹如一方巨印盖在地上,楼体壮观,结构奇巧,飞檐翘角,气势恢宏。
正脊鸱尾,看不出细节,勾头、滴水均是暗红色瓦当,光线打在上面显得阴沉沉的,像是凝了一层湿漉漉的血。
主阁两翼各有副阁,形制相当、翼角高翘,一条弧形的游廊从三座阁楼之间穿过,整体形状宛如长弓,高阁之间此起彼伏,错落有致、远远望去既显得巍伟壮观,又显得玲珑别致。
然而真正让我们感到瞠目结舌的是,这座犹如孤岛一般矗立在天坑底部的阁楼,此时此刻竟是灯火通明,似乎有人得知我们的造访,专程燃灯迎客一样。
斗拱、套兽的影子被层层叠叠的映射在阁楼外围的冰面上,随着我们手里的光线四下游走,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整个空间瞬间变得魔幻起来。
明黄色的辉光把整座阁楼衬托得金碧辉煌,看着眼前气象蔚然的阁楼,我恨不得马上就冲下去一探究竟,但是又担心下面会突然发生什么无法预料的情况,一时间心里就像是闯入了几只发情的猫一样,难受的不得了。
我们一边匆匆的沿着石阶往下盘旋,一边极度谨慎的关注着周围的环境,随着和地面的距离不断拉近,阁楼的模样也愈发的清晰起来。
每一层阁楼的屋脊下似乎都放置着一些细窄狭长的发光物质,那些明黄色的光线正是由这些发光物质散发出来的。
阁楼屋檐下还悬挂着数量不少的风马铃,这些铃铛的表层似乎经过特殊的处理,远远看去带着一些紫金色,在发光物质的光晕下反射着点点温润的光斑。
秦雪握着神火扫了一下阁楼,低声说道:“那些发光的东西,似乎有放射性,在一些神话传说中,这种发光的东西附近通常有守护灵,我们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这里应该不会有阎罗的身影了吧?”孙柏万左右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揉着大腿上的肌肉,慢吞吞的说道:“就当照X光了,总比在黑暗里还要时时刻刻防着藏在阴影里的东西要好很多。”
我低头往下看了看,地面结了一层非常厚的冰层,冰层里面有大量像是棉絮一样的东西,一团团的缠绕在一起,被光一照白亮亮的直刺眼。
好不容易跳下最后几级石阶,顾不得早已经麻木肿痛的双腿,蹒跚着朝着几十米外的阁楼走了过去。
走在冰层上面我才发现,刚才看到的像是棉絮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一种非常轻薄的细纱。
蹲下来细看之后,发现这些缠绕在一起的薄纱是由数以万计的的球状结晶体密密匝匝的堆积在一起形成的。
这些球状结晶体近乎透明,大小还不到半粒芝麻,每一个结晶体似乎都是由一些薄如蝉翼的骨片凝结而成的。
这些细密的球状结晶体铺天盖地的聚集在一起,汇成了绵延不绝的薄纱,又被厚实的冰层永远的封禁于地下。
“关灯!”豹子突然大喊一声,神火唰的一下扣在了掌心,强光顿时被他的手掌扑灭。
我们随即止住了脚步,就在豹子开口的同时纷纷按下了手电的开关,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宏伟的阁楼笼罩在一片氤氲的光亮当中,明黄色的光落入冰层之后变得朦胧而又虚幻,远远看去整座建筑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烈火。
光滑如镜的冰面,倒映着整座楼体,平添几分气魄,飞檐如巨刺一般透地而出,远远看上去犹如仙阁一般,摄人心魄。
等到视线终于适应了这种迷幻的光线,赫然发现阁楼前的空地上,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的盘坐在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