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两天之后了,童老爷子就像是一个落叶归根的老人一样,在亚米阿婆的带领下沿着寨子一路追寻自己的青春回忆,小白和阿成左右不离的照顾着他。
我、孙柏万还有祝茜,则像是普通的游客一样,在琵琶寨里四处探寻、观光游赏,在那些古老的建筑前面拍照留念,和寨子里的大叔大婶闲话家常。
麻雷子依旧在在院子里摆弄着装备,以保证这些东西随时都处在最佳的状态,张瞎子一改常态的跟着我们开启了游玩模式,只不过还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大多时候狗六都会拎着那面锈迹斑斑的小铜锣跟在我们左右,每到吃饭的时候,月亮总会神奇的找到我们,带狗六回家。
寨子里面的男男女女逐渐也习惯了我们几个人的存在,见到我们的时候热情的打着招呼,让我们去家里吃一杯茶再走,孙柏万甚至还在邻居阿婆的比划之下,用染制好的家织布给自己做了一套非常标准的当地服饰。
短短的几天内,我们就把整个寨子的情况摸了一个大概,除去倒塌的几间老屋之外,整个琵琶寨差不多有八十几幢两到三层的小楼。
这些小楼零零散散的点缀在山岭之间,其中一些距离偏远、道路崎岖的房舍已经无人居住了,只不过听寨里的老人说,隔一段时间他们还是回去打扫一下,以确保这些房屋始终都有人气。
剩下的人家以寨中祠堂为中心向外辐射,还有大概二三十户人家围绕着村中的老树错落有致的排列成了一个马蹄铁的形状。
如果把整个屯寨看成三层阶梯,亚米阿婆的家在最高一层阶梯上,琵琶寨的宗族祠堂在第二层阶梯上,村中老树则在第三层阶梯上,再往下是一些菜地和和碎石铺就的小路。
寨子里的祠堂倒也不大,门口左右各有一个落满青苔的蛙头人身石像,他们管这两个青蛙石像叫马拐,在当地的传说中,马拐是降临到凡间的雷神,人们在祭祀的时候会敲响一种四周带有青蛙纹饰的铜鼓,据说鼓声一响,天上的神仙就能够知道生活在地上这些人们的喜悦和悲伤。
我们在祠堂附近绕了两圈,因为暂时也无法进入,所以还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构造,只是从外面看应该有两个院落,都是用石头堆砌而成,上面铺着一层灰瓦,瓦片上也都被苔藓涂上了一层湿漉漉的黑绿色。
距离老树不远有一处石崖,绕过一块房子大小的巨石可以看到有一座非常迷你的庙宇立在半山的乱石丛中,石崖一侧有一条巴掌宽的石阶弯弯曲曲的绕着石崖转了过去,石阶上满是落叶和苔藓,中间还有一些断裂的部分,好在旁边多生杂树,走在上面倒不是很吃力。
半山的庙宇也是由碎石搭建而成,后期应该用水泥加固过,只不过此刻,业已落满青苔,一片黄绿色的水渍穿过庙宇侧墙一直流向山下,在小庙门前不远的石缝里汇聚成了一片小洼地,大片大片已经发黑发霉的腐叶堆积在洼地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庙宇里面的的空间很小,勉强容纳两个人在里面活动,祭台上不供神像,却供着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上半部分乌黑锃亮,像是经常有人抚摸造成的,下半部分用水泥封在一块大青石上,因为潮湿的环境,水泥上也挂上了层绿斑。
整块石头差不多有人头大小,上面坑坑洼洼的,被强光一照,散出一片彩色的乌光,狗六似乎特别喜欢这块石头,抓着小铜锤在石头上“叮叮当当”的敲个不停,敲完还要抱着摸一会,这才恋恋不舍的退出来,问他,他却支支吾吾说不上话,后来问了月亮,她告诉我们,这个庙宇的香火已经断了很久了,在她小的时候也只有上了年纪的阿公阿婆才会过来
上香,后来因为路太难走,慢慢就没什么人来了,里面供的是什么她也不大清楚,据说是什么三殿下。
“下面的那块石头是陨铁。”祝茜嚼着口香糖向远处的山林看了看,有些疑惑的说道:“这一带并没有什么陨石的报道,已知的历史文献也没有关于坠星的传说,这石头十有八九是被什么人带进来的。”
“会不会是之前建造悬宫的人?这人可能当众露过一手,就被人们当神一样供奉起来,后来这人走了,人们就把他随身带着的石头供了起来,以求继续庇佑,时间一长人们发现也不怎么灵验,就荒了。”孙柏万撅着嘴点了点头,自以为分析的合情合理,捡起一片小树枝刮了一下脚上的泥土说道:“咱们在这两三天了,老爷子似乎跟那个亚米阿婆叙旧叙上瘾了,我问过小白,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身,这地方信号太差,昨天无人机差点炸机,你们说这镜湖究竟在哪?”
“脚下。”张瞎子默默说了一句,踱着步缓缓向前走去:“这座寨子就建在天坑上,那镜湖就在我们脚下,至于悬宫在哪里,我却不敢肯定。”
一瞬间,我们全都愣住了,这两天大家做过各种猜测,想过镜湖很可能藏在某一处天坑下面,这天坑人迹罕至,唯一通往天坑的路很可能是寨中先民搭建的朝圣之路,原本我们打算飞无人机找,后来试了几次无人机差点回不来,无奈之下就放弃了。
我们也假设过,天坑就在屯寨下方,但是却没有人敢轻易断定,毕竟这座寨子实在也不小,而且山石林立,大小山包此起彼伏,而且天坑又不像是一口井,随便一个天坑的直径都大的不像话,要在这样一处地方建造这么一座寨子,几乎是天方夜谭。
可张瞎子这人要么不开口,只要开口说出来的话十有八九都跑不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跟孙柏万相互摊了摊手,半晌说不出话来,就连一向淡然的祝茜,脸上也是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
等我们回到老树下,发现张瞎子已经先行回去了,麻雷子在半山腰远远的喊了一嗓子,让我们回去吃饭,祝茜把手伸过头顶比了个OK的手势,歪着头看了看我,问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特殊的东西?”我不动声色的反问一句,脑子里飞快的动着,除了脖子上那一把黑色的石头钥匙之外,唯一特别的应该就是那张人皮手札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