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小声骂了一句,俯下身来刚想要翻动女尸,手上的匕首“当啷”一下被一片石头砸落下来。
“别乱碰,这个人应该是祭祀品。”张瞎子大喊一声,从半空一跃而下,一脚把瘫在地上的大鱼踢进了附近的深沟里。
阿成急忙后退了几步,捏了捏受伤的左手,闷声说道:“我也没打算直接下手碰,你的准头要是稍微差上一点儿,我的右手也得扎绷带了。”
“就算是你用匕首,只要稍微碰上去,我砸的就不单单是你的匕首了。”张瞎子沉着脸看了看他,随后转过身去,迟疑了一下,缓缓摘下眼镜,盯着地上的女尸,不紧不慢的踏出一步。
女尸身周围那些扭曲着交织在一起的丝状物好像感应到了什么让它们极度恐惧的东西,争先恐后的扭曲着、翻卷着向后挣扎起来,地上的女尸也随着那些蜂拥逃窜的丝状物微微翘起来一角。
张瞎子冷哼一声,再度迈出一步,满地的粉丝缠绕在一起,仿佛受到惊吓一样,逃窜的越发猛烈,一层一层的向后转去,带着包裹在里面的女尸渐渐翻转过来。
那些丝状物翻转的同时不断的缩短着,到了最后,只剩下挂在女尸身上的一层还是微微扭动着,散落在地面上的大都萎缩成了又黄又瘦的一小条,不再动弹。
我看了一眼侧着脸躺在地上的女尸,她身上的皮肤非常细腻,也特别通透,腰两侧有十几条像是鱼鳃一样的伤痕,上面挂着一层缠在一起的线状物体。
女尸面容姣好,身材也有模有样,头发湿哒哒的贴在地上,从发式上看应该还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姑娘,年龄看不出来,似乎在二十岁上下,五官是典型的亚洲人模样,双眼微闭,淡粉色的嘴唇轻轻开启,隐约可以看到两颗鹅黄色的牙齿。
尸体可能是因为刚从一
个温暖的环境出来有些怕冷,一直微微的哆嗦着,粘着黏液的睫毛随着身体的抖动也在轻轻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这哪来的女人?刚才那条鱼呢?”孙柏万远远的走了过来,抓着速干毛巾来回的擦着头发,急匆匆的说着,:“这女的不会是藏在鱼肚子里吧?我洗了个头而已,就有这么大的变化,还有什么新发现没有?你们谁还要洗,我弄了很多水。”
“小白先去吧。”童老爷子淡淡的说了一句,捏着烟斗,盯着地上的女尸:“我似乎记得,当初我们来的时候就见过这些东西,只不过那时候我们的目的非常明确,所以一路上见到的东西大多都略去了。”
“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祭祀,这些东西存在的目的,就是给那道门提供能量。”张瞎子说着,握着匕首缓缓俯下身去,轻轻挑开女尸的头发:“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石刻,是真的。”
张瞎子似乎怕我们看的不够仔细,小心的把女尸的头发左右分开了一些,我一下子就看到,女尸头发缝隙里面竟然藏着一截像是枯树枝一样的骨头,这一截骨头从头皮里生长出来,像是一只角一样,长度不到五公分,前端被人为的锯断了,骨头上面还刻着一些晦涩的图案。
张瞎子看了看我们,随后又把女尸的头发朝着另一个方向拨了过去,女尸头顶另一侧果然也藏在一小截枯树枝一样的凸起,前端同样被人为锯断,上面还穿着一个满是锈迹的圆环,不知道是装饰品还是有什么特定的作用。
“这应该是从门里面出来的人吧?”孙柏万把速干毛巾胡乱的往脖子上一挂,挠着头发匆匆说道:“咱们刚才不是在那些石刻上面见到过,从门后面出来的人,只要头上长了角就会被武将打扮的人就地砍了,头上没有角的人发一套装备上战场,这人?这人不会就是吧?石刻上面不是直接砍头了吗?”
童老爷子皱着眉思索了一会,淡淡说道:“或许,砍头只是一种意会的表达,真正的做法是将这些人头上的角锯下来,然后把这些人当成人牲祭祀鬼神。”
“我猜想这可能是某种传染病。”小白远远的走了过来,慢慢的擦着胸前的水渍,低声说道:“我清理好了,换一个人去吧。”
她撩了一下粘在额前的湿头发,俯身看了看地上的女尸,慢慢说道:“古时候,人们的认知能力往往比较欠缺,他们记录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往往会借着鬼神的名义。
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那些人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有些人去了这个地方之后,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出现了大幅度的增强,而有些人返回之后却不幸感染了一种头顶长出角质的疾病。
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这些长出角质的人自然被人们当成怪物处决,而那些身体素质增强的人在战争结束之后,同样也被当成了一群怪胎,或许是得到了圣旨,或许是遭遇了刻意的诛杀,总之,到了最后,这群人跟随主持这个项目的武将一起远赴海外。
他们的后代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全部同行,血脉的力量让他们的后代逐渐产生了非人类的变化,最终被当成最下等的奴隶,甚至是祭祀鬼神的人牲。”
“不对,你刚才没来,张瞎子说这些东西存在的目的,就是给那道门提供能量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很可能是类似电池一类的存在。”孙柏万摆了摆手,一脸凝重的盯着张瞎子,匆匆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女尸之所以被塞在大鱼肚子里,然后像是虫茧一样贴在石壁上,并不是什么祭祀鬼神的愚昧活动,人们这么做是有目的的,换句话说,就是,那道门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