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不敢再做耽误,拼着掉下去的风险,用力的挣脱了一下,一把抓住了悬在身前的登山绳。
借着绳索的力量一翻,另一只手也勾了上去,三两下就把身子从云下拔了出来,脚步一站稳,心里也没那么慌了,匆匆抓着绳索,往上爬起来。
似乎感知到了我正在攀爬,一股沉稳的力量随即从绳子上传递下来,拉着我快速往上靠近。
我谨慎的朝四处看着,虽然匆匆散开的云团又再度聚拢了起来了,但刚才那个声音,我绝对不会记错,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人,童远。
我刚一钻出云团,一张带着鬼脸面具的脸就贴了过来,谨慎的看了看我,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一直在上面吗?远叔?”我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看了看身穿铠甲的童远,急切的问道:“他们几个人呢?”
“如果不是这场雷暴,或许咱们一直走到头才能碰上了。”童远见我没事,拎着盘好的绳索说道:“我见张瞎子进了黑云深处,剩下的人没见到。”
我有些懊恼的往下看了看,脚下的云团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下面究竟是什么状况。我看了一会儿,见实在看不出什么,而且这里已经完全不再是黑云压身的恐怖情景,只能看到脚下时不时的发出一片亮光,似乎下面的雷暴还没有完全结束。
我伸手四下拨了拨,想要驱散挡在脸前云团,脚心突然麻了一下,低头一看,一大片闪电像是盘结的树根一样,绕着我们的两只脚扩散开来,几乎同时,有一道电光,从我刚才站立的位置落了下去。
我吓得连连躲闪几步,一脸怪异的盯着童远,又看了看刚才站立的地方,扭头问道:“这里是三重天?”
“看来你们已经猜到了十二重天阙。”童远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摘掉鬼脸面具的想法,手指在大腿一侧有节奏的敲击着,淡淡说道:“是三重天,我原以为是二重,呵呵,真没想到,如此一来,就不用费工夫了。”
童远说完,似乎是怕我不明白,又一字一句的解释了一遍,说根据歌诀的暗语,以及那枚钱币给他的感应,天阙神殿很有可能就建立的在三重天上,如今能够直接从三重天走过去,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在轻松不过的事情。
童远说着在我肩头拍了一下,朝右前方指了指,一扭头,发现不远处的云层被风吹出一片月牙状的裂痕,透过裂痕,刚好看到一个人影正像是打地鼠中的地鼠一样,躲避着四处的落雷。
“是豹子。”童远说着一把抖开绳索抛了过去,我赶紧上前几步,冲着豹子大喊起来:“豹子,上面,抓住绳子?”
豹子下意识的往一旁滚了一下,似乎是认出了我的声音,神色怪异的看了上来,一看到我,顿时兴奋起来,朝一旁大喊起来:“映秋,这边。”
我听豹子喊映秋的名字,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放松感,抓着绳索,甩了两下,顺着月牙状的裂缝扔了下去。
绳子落下去的瞬间就绷了起来,映秋已经抓着绳子往上攀爬起来,我对着童远挥了挥手,把映秋快速提了上来。
看到童远的第一眼,映秋脸色既惊讶又兴奋,匆匆打了个招呼,和我一起如法炮制,又把豹子拉了上来。
豹子刚一爬上来,人还没站稳就立马大喊起来:“
哈哈,老板,原来您在这儿,我们刚才一路找您呢,青儿,你啥时候躲上来的,你们要再晚几分钟,我跟映秋肯定躲不过去了。”
“张瞎子呢?”我把绳索快速盘在胳膊上,匆匆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他?”
映秋摇了摇头,心神不定的看着脚下的云团以及频频闪烁的光团,豹子喘了口气,晃了晃脑袋,低声说道:“没见着,不过你也别担心,天上的雷根本就不找他,我亲眼见的,所有的雷全都绕着他走,奶奶个熊的,邪了门儿了。”
“这些雷,并不是真正的雷电,而是借来的。”童远不屑的说了一句,四周的电光映在他的铠甲上,闪出点点幽光:“张瞎子对这种阵法非常熟悉,所以他知道哪里不会产生落雷,在你看来,所有的落雷都绕着他走也正常。”
“借来的?您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也是在一个什么阵法里面?”豹子有些狐疑的看着童远,郁闷的吸了吸鼻子,闷声说道:“我知道了,五行不缺,金木水火土,咱们是关关难过关关过,我怀疑设计这个地方的人,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
童远轻笑一声,隔着那张鬼脸面具听上去竟有些男女不辨的意味:“还记得我们刚进来的那个冰窖吗?
一开始我就说过,那里是一个祭坛,陈青应该知道,冰窖地面上那些杂乱的沟壑共同组成了一幅图案,就是大家都见过的五瓣桃花图。
那一处山洞因为莫名原因略有缺损,不过好在我们绝大多数人全都深处花蕊,而迟迟没有见到的两个人恐怕一开始就落入了缺损的空间。”
童远说着,匆匆往前走着,视线四处晃动,似乎也在寻找张瞎子的踪迹:“五瓣桃花图,每一朵花瓣代表五行之一,不论落入那一处都会遭遇诸多险阻。
五行大阵相互嵌套,彼此相通,大部分一气呵成,皆由定山上人设计,后来又在五行大阵之外设下诸多幻阵作为补充,真要顺利走完,非手段高明之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