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张弓。”张瞎子默默的说道,随后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从小眼睛不好,但是从不自卑,因为我深知,很多东西不是靠眼睛来看的。
后来才知道,我的眼睛之所以不好,并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因为我的身份,张瞎子的身份。
金苓子曾经告诫过曹世兴,此生孑然,勿念世俗,无奈曹世兴最终还是逃不开凡尘,妻子产下一对龙凤胎,女儿刚一落生就夭折了,儿子勉强成人,却始终未能逃开秘术的羁绊。
曹世兴幡然悔悟,不过已经晚矣,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度寻到了师父金苓子,此时的金苓子已经算到当有一劫,言语责备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出一次手。
在师父的帮助下,果然成功的将儿子身上的祸端压制下来,没过多久金苓子便羽化而去,临死前嘱咐曹世兴,一切祸端,皆由那道玉门引发。
当初洞真、孙召以及楚侯打开了鬼门之后,那道门就一直没有被合上,当初赤髯真人建造及仙宫的目的也是为了镇压门后的东西。
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青金观自此隐于世间,并且观中也多了一道训令,每一代观主,都必须寻得玉门,只要找到那道门,就可以化解所有。
不等曹世兴着手此事,妻子也因为秘术的影响,迅速衰老,虽然身怀仙法,可是面对持续丧失机能的妻子,曹世兴却没有丝毫办法,不到半年,妻子便撒手人寰。
恩师与妻子接连离世,让曹世兴深受打击,随即立下重誓,曹氏一族,自其子张易安之后,断绝血脉。
曹世兴散尽家财,只身带着儿子张易安云游四海,到处打听玉门的下落,希望能够将儿子的眼睛复原完好,浪迹天涯之中一身的传承也都尽数交给了张易安。
这张易安也是非常有天分,所有的术法不但一学就会,而且经常还可以做坐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曹世兴往生之后,张易安就一个人浪迹江湖,却始终没有得到有关玉门的内容。
再后来,他按照曹世兴的嘱托,在一群弃儿中找到一个孩童,不但将其抚养成人,还把自己一生所习也系数教授。
奇怪的是,就像是传承一样,那孩童的眼睛很快也跟张易安一模一样,黑暗中能够清晰视物,但正常光线下,却近乎盲人。
几十年后,张易安的弟子依照师命也收了一个义子,渐渐的、渐渐的,数百年间江湖始终伴随着一个叫张瞎子的影子。
据说此人身怀仙法,术通鬼神,只不过常年行踪缥缈,唯一的标志就是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但凡被他指点过的人,无不飞黄腾达,直上青云。
再后来,张瞎子化身老道人找到了童家,并且从童家手中得到了那面镜子,通过铜镜,他得知了仙门所在,并且得知那道门似乎是有生命的。
当他抵达沙海的时候,雇佣了一批贼人,在张道人的诱导下,那些人盗取了一块绘有壁画的岩板,那边是后来你们所知道的哭泣的撒旦。
可惜的是最终他也没能抵达那道门,没多久,他在一群被拐卖的儿童里面发现了一个少年,很快就带着少年去了童家,这个少年就是张弓。
可惜的是,张弓对于那道虚无缥缈玉门并不感兴趣
,反而对术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过几年就已经将张道人的术法传承尽数掌握。
经过多年的江湖闯荡,张弓越发觉得寻找那道门是一件十分虚无十分愚蠢的事情,但是随着声望和财富越积越多,他又对长生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于是便借着寻找玉门,开始遍寻长生之术,后来,张弓不但结识了青金观观主玄云真人,而且还随玄云一道去了观内,最终让他无意之间发现了一种另类的长生之法,那就是生祭之阵。”
张瞎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其实,也开始我就有些怀疑,因为生祭之阵我曾见义父推演过,曾经他还说过,这样的阵法,普天之下,能够独立布阵者,唯他一人。
后来,我与那玉尸撞见,它似乎认得我,虚晃几招就匆匆逃走,我将其重伤,进而发现了玉尸身上的血咒,正是他的手段。”
张瞎子说着说着沉默了下去,豹子搓了搓手,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算了,反正祸不及妻儿,那玉尸,咱们之前的那些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的术法都是一代一代的传承复刻,怎么感觉到你这儿有点青黄不接了?”
“我也记不清了。”张瞎子摇了摇头,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手腕,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我脑子里的东西十分混乱,就好像是在一张纸上反复写了好几层文字,这些文字的笔画全都混杂在一起,完全无法辨认,或许是因为我用过那面铜镜,或是是因为我曾经进过那道门。”
我见张瞎子越说越唬人,慌忙打住了他的话头,晃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匆匆说道:“不管因为什么,反正那玉尸已经挂了,也不能再害人,咱们只要能找到那道门,所有的谜团不就都能解开了。”
“陈青说的没错。”童远回身看了看我们,指着一处屏障一般的云团沉声说道:“天阙神殿就要到了。”
听了童远的话,大家的注意力立马从张瞎子身上转了过去,穿过稀薄的云团,果然见到一片宫殿远远的悬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