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远处看了看,浓郁的烟气像是瀑布一样,时刻不停的顺着门缝流淌下来,轻飘飘的徘徊在玉门下方。
远处云雾缭绕,依稀见到几个模糊的影子呈之字形排列在远处的青石山上,这些人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碰触到那道门。
休息了一阵,童远渐渐恢复过来,再度化身人肉推土机,两只手像是蒲扇一样四下挥舞,叮叮当当的玉碎声又响了起来。
豹子的死极大的打击了我们的士气,不过现在谁都不敢想太多,只能把难过暂时藏在心里,咬着牙朝着眼前的玉门逼近。
为了节省体力和精力,一路上谁也没在开口,直到大家闯到了青石山下,才放缓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高山,我暗暗叫了一声苦,从远处看这青石山并不怎么高,但是到了近前却发现远比我想象中的高多了。
一条宽大而又陡峭的阶梯夹在山石中扶摇直上,仓促数了一下,不下千级,浓郁的白雾从天而降,落在青石山上顺着石阶缓缓流淌下来。
三五个人影全都保持着奋力前行的姿态站在上方的阶梯上,大多已经成了一团只具人形的玉块。
矗立在青石山的的玉门,近乎神祇一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周围的一切,冷漠而又苍茫。
近距离的仰望如此壮阔的建筑,一股压力陡然而生,我咬了一下舌尖,强忍着心头的不适,静静的凝视着直入云端的门。
这道门通体如玉,古朴庄重,门分左右,左侧大门已经关闭,右侧大门尚且留有一人进出的缝隙。
从远处看,大门似乎十分厚重,门上一片光洁,远处的阳光洒在上面,散发着一派仙气逼人的光芒。
四处浮动的流云如同鸟雀一样,环在玉门左右,被阳光一照,披上万道霞光,越发让人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惧感。
如果不是身旁那些玉化的人影,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豹子丧命与此,恐怕我会第一时间跪在地上顶礼膜拜。
“现在或许只有我能从这里走过去了。” 叹了口至,指着青石山上的阶梯说道:“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和你去。”张瞎子甩了甩手臂,指着被白雾笼罩的大门,淡淡的说道:“玉门只差一线就能关闭,上面是我的师爷,放心,我只有办法抵御。”
张瞎子说完,不容我们阻拦,迈步走了出去,四周的云气顿时朝着他席卷而去,他似乎浑然不觉,脚步不停的走出去五六米,这才缓了下来,眸子里闪着精光朝我们点了点头:“陈青,或许你也可以,我好想知道假借你四爷爷陈金龙身份的人是谁了?”
“谁?”
“他也在石阶上。”
听到张瞎子的话,我匆忙朝石阶上看了看,远处的几个人影被缭绕的雾气掩映的虚实难辨。
见我有些焦急,张瞎子指着从门缝里流淌出来的白云瀑布说道:“你知道,有些时候,我看到的东西比你们要多一些。
如果我们看错的话,通往玉门的石阶上有四个人,距离我们最近的便是曹世兴一脉的张忘神。
你们所知道的张老道便是他,张弓的义父,我的师爷,童家保留有他的照片,所以我不会认错。
上行数十米负手而立的人影,我不认识,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到这个人,如果把所有的故事串联起来,再加上相应的时间,我想此人或许是我们素未谋面的洞宣。
此前,童老爷子派人前往寒林暮雪图,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确定洞宣是否已经脱困,从我们所见到的种种分析,得出的结论和传闻中一样,就在寒林暮雪图那一角被
撕下来没多久,他就逃离樊笼了,只是我想不到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在往上行,恐怕就是假借陈青四爷爷陈金龙身份的人,恐怕你们谁都想不到他真正的身份是谁。
陈青,之前你说过,在你四爷爷陈金龙的笔记中,记录了玄云真人带着徒弟听风、观月还有他前往沙海鲸落山的故事。
观月被摄魂虫吞噬,他和听风二人随着玄云真人进去一条满是血丝线的通道,后来突发变故,玄云真人和徒弟听风全都无影无踪,只剩下陈金龙一人。
我想,这陈金龙,很有可能是听风受到血丝线攻击之后出现的幻觉,或许玄云真人师徒在鲸落山下就已经分散了,又因为某种原因始终没有见过面,所以听风才费尽心力的做了这么多算计。
或许直到他亲自踏上这片阶梯才明白,玄云真人早已经找到了玉门,玉化在此。”
张瞎子默默的说着,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我见过玄云真人和他的徒弟,或者说,存在我脑中的记忆,见过玄云真人徒弟三人。
虽然听风玉化的十分严重,样貌也多少有些变化,但是我还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半跪在阶梯尽头,一手撑地,一手按在门上的人,正是玄云真人,所有这些人当中,或许只有他的心思最单纯,就只是为了完成师门的训令,关门。
陈青,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也可以试试了吧,如果听风真的是假借你四爷爷陈金龙身份出现过的人,那么你绝对能够承受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