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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恋(1 / 2)

大三那年,我第一次恋爱。也是我唯一的一次恋爱,因为这场恋爱断断续续,直到今年。

也许还会继续?

不会了。

她已经对我彻底死心,我呢,也不想再折腾,一场恋爱,谈得像马拉松一样长,倒也罢了,可中间几次摔倒,差点爬不起来,就地死去,这太辛苦了。

我原来以为,我们这么多年,无论怎么样磕磕碰碰,但至少我们是真心的,我们付出了真心,付出了感情,但真的如此吗?

总以为她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她也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了解的人,我们很清楚对方的一切,所有喜怒哀乐,所有爱好憎厌,彼此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我们都是如此熟悉,哪里有一颗痣,哪里有一点疤痕,连身体上汗水的气息,阴毛的样子,都是如此熟悉。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忽然发现,其实我一点不了解她,而她,也未必了解我。

人总是越相处得久,就越熟悉,为什么我们,似乎在一起的日子越长,反而越陌生呢?

楚玲长得不是一般的美丽。

电视上那些明星,无论演员也好,歌星也罢,主持人也好,模特也罢,光彩照人的背后,是因为有化妆品的支撑。人靠衣装马靠鞍,但楚玲不是。她的美是天生丽质的,不用任何化妆,不用任何修饰,她的美就像好山好水,是天然去雕饰的。

别人用眉笔画出的眉,用镊子修饰的眉,也不如她的眉弯弯如月,浓如烟淡似远山,她的眼睛似乎永远汪着一湖清水,又大又亮又传神,她的鼻子高挺却不大,鼻梁的形状,弧线微弯,是恰到好处的圆润。最令人羡慕的,是她的肌肤,难怪总有人喜欢拿桃花比人面,她的脸确实就像一瓣桃花,水嫩鲜亮,红中含着白,白里透着粉。

第一次看见她,是我去新开的学校五食堂吃饭,当时我递出钱去,一只纤纤玉手接过来,然后轻巧的在我的饭盒里,盛了四两饭,一份茄子,一份黄瓜。

那只手很纤细,却并不显瘦弱,白白嫩嫩的很多肉,柔软而不失丰满。

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所吸引。

从此我再没去过别的食堂,无论如何,我每天都会到五食堂吃饭。

每天吃饭的时候,食堂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学生们挨挨挤挤,争先恐后,我不焦急,宁可吃迟一点,也要挤到她那个地方,似乎她打的饭也香甜一些,也更饱肚子一些。

确实感觉不到饿,也许真的秀色可餐?

我每次去食堂,几乎不打肉食,不是我不喜欢吃,只是经济拮据,必须严格控制每餐的开支,我的饭量挺大,必须四两,一个菜会太少了,所以只有打两个小菜,茄子、黄瓜、西红柿、豆角,本来新鲜美味的东西,在食堂里却像一锅煮的猪食般难以下咽。幸好那个时候,肚子总是感觉饿,所以倒也不是感觉很难吃。

有一天,她在我碗中放下一根排骨。

排骨是五食堂的特色菜,中间一根骨,骨上附着丰厚的瘦肉,像一根鸡腿,但比鸡腿更好吃,上面撒了辣椒,黄黄的酱油色,看着就已经够诱人了。吃起来呢?没有吃过,但那么多人喜欢吃,所以味道怎么样,其实是不用问的事情。

我有些窘迫,“我没有要这个。”我说。

“没要?”她说,“是我弄错了。不过已经放你碗里了,那就送给你吧。”她笑了,她笑起来更动人,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

“不用了,我买上就是。”我说,递过一张十元的钞票,但她却没有收我排骨的钱。

“多找了。”

“送你的。”

我不愿意再争执,这么多人,听起来倒加倍的会显出我的寒酸,我端着碗坐到桌子上去吃饭,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是真的弄错了吗?

还是看出了我的穷酸,在怜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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