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包打听》流动版当晚产生一则热帖,标题为:『我要是陆晨接下来的研究总方向就是没日没夜开发时间转换器,争取把时间倒流回两旬前、仙盟还没决定把‘陨龙秘境”选拔放在渊海宗时」。
??东岸仙盟第二大宗引以为傲的摇钱树,被仙盟第三大宗的大师姐操纵不明生物踩了个稀巴烂。
在仙界末日到来的今时今日,修士不得修炼不敢突破,成日百无聊赖时偶发此事,无论如何都值得大家聊上三个下品晶石的。
无数人为了能够吃上这口劲爆且新鲜热乎的瓜,忍痛交钱换取流动版发言权,包括不限于仅为发一句“哈哈哈哈哈”或者“事件细节楼层求踢”。
目击证人太多,无论是渊海宗还是云天宗弟子,当时在场的至少百来号人,其中还有亲自跟犯罪嫌疑人南扶光交过手的??
此神秘道友在热帖发布第一时间就抢占前排,单只留下一句“地图炮:从此避雷女剑修”留给后人品鉴,再也没有过发言。
帖子众说纷纭。
有人说南扶光是彻底陷入与凡人之恋要为其毁天灭地;
有人说别那么恋爱脑设身处地想想假如你家哈基米死邻居家门口且邻居有重大嫌疑换你是不是得比她还疯;
有人说是云天宗宗主看不得渊海宗那么富特地授意自家大师姐搞破坏的什么凡人恋人都是演员;
还有人说,这年头是不是御兽道途彻底没人了,就没人好奇一下云天宗大师姐骑的那是什么,难怪当初她一副看不太上白化开明兽的样子,家里养了老虎的谁还能看得上小猫咪?
七嘴八舌,真真假假的现场描述里,至第二日天亮前,人们终于借由众口拼凑当日所发生的一切??
云天宗大师姐为掘情人尸体,御兽,视古生物研究顶级禁制为无物,轻易闯入跨越层层围墙。
神秘巨兽只一屁股将一座作为废弃物回收的高塔撞得四分五裂,当时一瞬散发的臭味和四处流淌的腐液熏吐了在场至少三分之二的人。
那受她控制的巨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南扶光没能从尸海中挖掘出她的情人。
古生物研究阁阁主林灭暴跳如雷,怕是到他死林火也再也不可能迎娶南扶光过门……………
噢,人家原本也没看上林火。
那被摧毁的高塔是用来回收失败融合灵兽的(不知道这件事的流动版自己去搜搜前段时间也闹得很大)。
因为项目有违人伦道德,渊海宗于早先一周被仙盟喊停该实验项目,所以理论上,这座高塔也本就是被废弃的、无用武之地的废弃建筑。
所以......被弄得稀巴烂也没关系。
-虽然东岸仙盟第三云天宗大师姐差点儿把东岸仙盟第二给拆了,但她拆的是废弃使用的设施,渊海宗寸土寸金之地她今儿不拆明儿林灭也得自己花钱请拆迁大队,所以她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云上仙尊替南扶光口头道歉,一共拢共六字:「抱歉,爱徒顽劣。」
「翠鸟之巢」连夜发表申明,感谢云天宗大师姐及时寻得以及公布“黑裂空矿石”成分表,玄机阁保留她正式成员名额决策不变。
??南扶光全身而退,以一个莫名其妙的凡人为借口,把渊海宗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吃瓜众人:“......”
这是什么幸运小饼干?
暴跳如雷中连吞四颗降血压丹药的古生物研究阁阁主:“......”
她算哪块小饼干?
渊海宗的兵荒马乱总有影响不到的地方。
对于段南来说他已经完全处于寂静与黑暗很久了。
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这很有趣,以前时常听大日矿山里的那些矿工抱怨这句话时他并不能够理解,太阳东升西落,日夜交替,长了眼睛的人如何会失去时间的概念呢?
直到他切身体会到这件事??他后知后觉有些迟钝地想,他们想表达的可能是“我身陷望不到尽头的沉寂之地”。
段南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与曾经的识海撕裂、命星陨落后只得一缕魂魄精气的飘忽感完全不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与修为具在,他只是…………
被关起来了。
周围的一切都很暗,他被囚于一个肉眼可见的牢笼之内,牢笼上则是像是盖着一块名为黑夜的稠绒布,他能清晰看到牢笼的栏杆,却看不见除此之外任何外面的东西。
四周很安静。
安静到他听不见一点声音。
因为已为鬼修,所以甚至没有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
换做之前他从不认为有什么所谓囚笼能困住他,最初的他也做出过挣扎的行为,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能够使用的所有能力都对这个牢笼毫无作用,甚至当他使用暴力破坏时,会遭到反噬??
一刀砍在牢笼上,他的身上某个随即位置就会对应产生一样的伤。
造成创伤的力道与属性与他前一刻的一击万全一致。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段南嗤之以鼻,理所当然认为是有人故弄玄虚,直到他凭自己的本事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任何的反抗皆会得到一比一的惩罚。
他不得不停下来消停一会儿。
蜷缩在并不大的牢笼角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不得不闭目养神,换作普通人此时此刻大概已经崩溃了??
失去时间、空间概念。
像是被强行割离于三界六道之外。
无穷无尽的黑暗。
关押。
挣扎等于自罚。
将他关起来的那个人手段变态到应该无条件破格录取「翠鸟之巢」慎刑司。
段南不得不放弃一切小心思,等待着那个人丧失耐心主动出现??
这一等大概又是许多天。
久到他以为他就要被关在这直到地老天荒,他不得不给自己的识海致命一击,那人若不来,他就会死。
果不其然,在他觉得自己作为鬼修也要游离于魂飞魄散边缘,牢笼的幕布被掀开。
一只大脚踩在牢笼之上,牢笼外的人俯身望来,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能撑得再久一些。”
嗓音低沉温和,如同无数次段南与他偶然所见,像个人畜无害的无能凡人。
眼皮子沉重到抬不起来,多日未进食的饥饿与受伤未处理使得元婴期鬼修大约只剩一口气,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他望着牢笼外的男人。
“南扶光知道你有这种本事吗?”
数日微开口说话,他嗓音沙哑得几乎失去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