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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纯真年代(1 / 2)

新年后, 他们几乎都在屋内度过这一场冬天,外头下着雪,两人窝在一处。

除了邀约的聚会,无所事事下,不是读书,就是写信。给对方读,各读各的,艾丽西亚有更多精力专注于学术,书信来往,和皇家学会的人交流。

冬天空气能见度高,是最适合观星的季节。

新订购的望远镜,被送到了三楼。直径二十英寸,比不上最专业的那种(这种往往像座高塔建在空地),但已经够用。

艾丽西亚闲暇时,会写点作品,贵族女性们有一部分擅长于写作,她们在各种书信中锻炼了这一能力,展现着敏思和才华。

跟她祖母和卡罗琳表姑一样,艾丽西亚写诗歌,散文,看最时兴的戏剧。

威廉.卡文迪许对她的每一行字都赞不绝口,她受过很好教育,又有着不错的观察和独特的视角。

艾丽西亚抬起头,她的眼神表明,她对他的品味很质疑。

他陪在身边整理着她的所有,她仍然会画画,冬天写生的雪景多了许多。

她记录观测轨迹的图文他终于完全能看懂,跟着在星图上标记着位置,数据。

他相伴着她,始终如一。

并没有像艾丽西亚的哈丽特姑姑说的那样,男人会在三个月之内厌倦。

他俩在一起已经快半年了,他对她的热情不减,那一股执着,就像是在新婚。

他亲昵地道早安晚安,弯下腰亲吻,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她。

他有自己的事做的前提下,还是离不开她。

艾丽西亚想,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她不反感他,相反,他要是不来,她会有点想念和无聊。

搬进去的那栋公园巷的宅子,被艾丽西亚闲暇时,重新装饰了一下。

布置自家的庄园和府邸,是已婚夫人逃不开的事,这彰显着她们的审美和风格。

不少家具商,内饰商来访,大批的手绘墙纸,波斯地毯,桃心花木家具,丝绸锦缎被购入,艾丽西亚在这方面很铺张,她从小到大没受过金钱的烦扰。

这一方面,达成了卡文迪许的愿望。

他负责签他妻子的账单。她终于用他的钱,不再分的那么清了。

他们一点点搭建着爱巢,屋前屋后的花园,阳台的样式,古典的灯具,雕像,舞厅的地板材质,玻璃器皿,瓷器,亚麻的餐桌布,用的香薰蜡烛,垂下来的天鹅绒窗帘。

在春季到来前,一切都焕然一新。

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冰雪消融后,跟以往一样,伦敦的社交季到来了,忙忙碌碌的又是新的一年,新的人涌进伦敦,新的来往。

去年这个时候两人还在筹备结婚的事宜。

现在早已熟悉彼此。

唯一让亲友担忧的是,都半年了,新娘还没有任何怀孕的动静,家庭医生上门后,对这方面很注意,但经过各种诊断,都是如常。

公爵夫人问过女儿这方面,比如她的月经一直正常,十分规律,她身体很好,并无不适,脸色红润,也没有苍白虚弱的迹象。

她不像大部分是流产死产,没保住胎儿之类,而是始终都没怀孕,没能生下双方一系列亲属,都在期盼的继承人。

这样好歹要找出个合理的缘由??毕竟这事关以后的爵位和财产继承。

“他们不知道我们在避孕。”夜晚的时候,艾丽西亚靠在怀里,懒懒地说。

她了解亲友们对此的关注。

远在霍华德城堡的乔治亚娜姑姑,三月份回了伦敦,关切地问起她这事,并了解她的丈夫对此的看法。知道威廉.卡文迪许不在意后松了口气。

女性亲属能缓解新娘的紧张,安抚她的情绪,大部分夫人已婚后,都或多或少为此焦虑过。她们第一胎顺利生下女儿,还会为不是男孩忧愁,男方和父母往往对能继承财产和爵位的男性血脉看的很重,或者说,他们结婚就是为了这个。

莫佩斯子爵夫人很幸运,婚后不久就有了长子,迄今为止,她已经有了8个孩子。

她咨询过医生,列举了不孕不育的多种可能,但总结起来,不是女方出了问题,就是男方。

这样下去,久而久之,就怕不孕的传言弥散。

但如果让医生对艾丽西亚做相关的检查,等于昭示了一定是出了什么毛病,声誉会受影响。

卡文迪许家的人自然拒绝这样。

所幸戴安娜夫人子嗣不丰,即使在意,也很讨厌旁人对此随意评判,她年轻时候就遭受过不少闲言碎语。

新婚夫妻没有孩子的一方阻碍瓦解??男方的父母并不在意,皆大欢喜。

可要三年内都是如此,就要做其他考虑了。

他还是会问她,“你想要孩子吗?”他们一直很和谐,在这件事上。

当然,他还是会害怕她生育中面临的风险。流产,难产,死产,产后的产褥热,如此等等。

他身边有生了好几个孩子的,也有第一胎就不幸难产而亡的,他不敢赌这个概率。

约翰?兰姆顿,他的妻子生产顺利,可他去看过,是个病快快的女孩,夫妻俩都很担心孩子的夭折,再加上女方身体不好,生产后恢复了许久。

艾丽西亚的哈丽特姑姑,则好得很快,她的孩子都被养得很健壮,这对姐妹丰饶多产。她们的兄长和父母亲却子嗣单薄。

一切都说不准。

卡文迪许的思想一向时兴,经过观察和医生的讨论,他觉得女方得到一定的年纪,才好考虑怀孕生子。

最好要等成年,二十三岁以后。

那么这样,他们要受诘问五六年,如果避孕一切顺利的前提。

艾丽西亚这段日子,喜欢上了她和丈夫间独处的世界,她觉得孩子可能会侵犯空间,分散她的精力,当然也有夫妻双方,因为对孩子共同的关注,从而爱意更浓的。

她的打算是继续吧,她不会在意的。她还没做好有子女的准备。

他们抵着额头,静静相拥在一起。

拜伦勋爵去年十月跟安娜贝拉求婚,被女方拒绝。他似乎对此更执着了。

这位多情的诗人,成了比他大14岁牛津伯爵夫人的情人,她狂热地迷恋着他。

牛津夫人是艾丽西亚那位表姑,卡罗琳夫人的朋友,不知道可怜的卡罗琳对此作何感想,她的旧情人完全对她失去了感情,并弃之如敝。

艾丽西亚他们翻出的那封信,被寄往都柏林后,让这对夫妻短暂地重归于好,威廉?兰姆回忆起了昔日的温情,开始努力地给予他妻子情感上的支持。

未来如何不为人知,只能寄希望于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们会幸福的。”

就像那些出了名恩爱的夫妻,贵族们日常荒淫无度,耽于享乐,却真有那么些一辈子都对彼此忠贞。

生育这件事上,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威廉?卡文迪许有意无意地在家人面前坦言,是他的问题。

他一定去看医生,积极配合治疗。

旁人再怎么样,也只能哑然。家人尽力地隐瞒下来,不过自然免不得一些风声传了出去。

“你不怕你的形象受损吗?”她堂兄一向看重脸面,胜过生命。

“现在还讲什么这个。”他们玩着槌球。晚上坐一块猜谜。

这种二人的生活大概还能持续几年。

春天来了,在室外的时间变多。

两人终于能重新坐着敞篷马车兜风,和在公园散步。

“你要去樱草花山吗?”位于马里波恩公园那边,能俯瞰整个伦敦北郊。

三月份,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花草,海德公园之外,伦敦的游人最喜欢来这,在高处还能沐浴到和煦的阳光,在难得的晴天晒晒太阳。

她拿着一把阳伞,站在小丘上。

他摘完初开的雪滴花,垂着头的白色钟形的一朵朵,凑了一捧拿在手中。

艾丽西亚正回过头,她戴着副雪白的面纱,兜着风蒙在了脸上,整个人笼在了一层光晕里。

她在看他,她秀美的鼻尖,还有那双眼眸,隐在柔软褶皱的细纱底下。

她嘴唇微张,像是要说话。

卡文迪许遥遥地望着,他朝她飞奔了过去。

后来他说,你站在那,被风掀起衣裙纱巾,动了起来,就像是即将要被吹走了。

那一刻变成了永恒。

他笨拙地跟着她,坐在草地上,学着把那捧雪滴花编成了花环,隐约的香气蕴含着,呼之欲出。

间中夹杂着几枚紫罗兰,完成后,他端端正正地戴在了她的头上。

经过几个月周密的议程,上院的大部分贵族们,最终投票,同意通过了艾丽西亚封爵的提案。

就算没能这样,她凭借以后继承的土地和财产,也完全能受封一个新的爵位。只是德文郡公爵更想把家族的克利福德男爵头衔,让女儿传承下去。

这次封爵很郑重,有着精心设计的仪式。

德文郡公爵作为宫务大臣,为独女操办了这场在王宫的爵位授予礼。

诏令由摄政王和议会共同签署姓名,从枢密院层层下发。

艾丽西亚穿上了赶制两个月的红色天鹅绒和白貂皮的礼袍,带着长长的拖尾。

跟她之前作为公爵小姐的样式不同,是属于男爵的纹饰。

“兹以摄政王的名义,特别授予艾丽西亚?安妮?卡文迪许贵女及其继承人克利福德男爵爵位。”

在大主教和边上一众出席贵族的见证下,艾丽西亚低头亲吻摄政王的手背,被戴上了女男爵的冠冕??装饰着朴素的镀银圆环和六枚珍珠。

伯爵则是八片草莓叶和茎上的八枚珍珠组成,公爵冠冕雕刻着宝石,和五枚浮雕的草莓叶。

她的爵位在以后只会更高。

她天生的尊贵和财富实在让人艳羡。

就像那场婚礼一样,这次加冕礼被全国各大报纸杂志争相报道。宴会上的通报也从艾丽西亚女爵转成了克利福德女男爵。

卡文迪许玩笑地叫她“Baroness”和“Lady Clifford”。

伦敦的社交春季就这么过去,这对夫妇一时风头无量。两人参与集会,泛舟在泰晤士河上,看着远处的日落。

艾丽西亚把伞柄递过去,垂着眼眸倚靠着他的肩膀。

这种依恋从来没去过,只会愈来愈深。

他们热爱彼此,保持忠贞,没有什么能转移了去,注定要成为这几十年间总被人提及的恩爱夫妇。

人们总说,看看那位女男爵和她的丈夫。即便她有那样的魅力,那么地吸引人,却从来没有投以别人目光,被人动摇。

也难怪,适配的只有对方,再也没有比他和她更合适的了。

艾丽西亚忙着翻译微积分讲稿的同时,没忘继续她的天体观测。

通过观察星星的位置和测量它们的相对位置,她发现了异常的现象。

那一枚亮着的,不在标注的星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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