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夏往院子里看了眼,树已经被白雪给覆盖住了。
“很好看。”她微笑道。
“你喜欢就好,那我先走咯,不打搅你和淮哥的浪漫晚餐了~"涂絮絮抱着零食,宋彰白揽着她,两人一起踏入大雪中。
苗夏看着他们亲密的背影,有一瞬的失神。
她想到了骆一澎。
一个温柔体贴,能包容她拧巴性格的男人。
江斯淮回到餐厅,看着愣坐不动的苗夏,“你在想什么?”
苗夏一秒惊醒,“没什么。”
之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吃完后苗夏回了房间,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有车启动的声响。
她放下手里的书,走到窗边,静静看着江斯淮的车在黑夜中消失。
周一部门例会。
会议结束后有同事说新员工入职是不是得请吃饭,苗夏囊中羞涩,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周家述笑道:“没问题啊,晚上涮羊肉走起。”
苗夏反应了会,才明白同事是在和周家述说。
“苗夏晚上应该有空吧?”
“有的。”苗夏道。
罗音从苗夏身边走过时低声和她说了句话。
“叫上耿悦。
苗夏总觉得罗音和耿悦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出。
她在人事部没找到耿悦,其他同事说她在一楼餐厅。
下到一楼,正要往餐厅走,眼睛不经意往大门口一撇,整个人瞬间顿住。
很快,她慌忙低下头,匆匆走进餐厅。
江斯淮垂眸在看手机,没注意到苗夏,倒是他边上的骆一澎皱起了眉。
看错了吗?刚才那个人是苗夏?
这一小插曲,导致骆一澎整场会议下来注意力总是分散。
他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苗夏的手机号码。
刚想拨,赵助理敲门走了进来。
“骆总,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江总已经在餐厅等着您了。”
骆一澎关了手机屏幕,“嗯,我现在下去。”
餐厅里。
苗夏看见江斯淮独自进了小包厢,过没多久,骆一澎也走了进去。
她立即垂下眼睛,盯着碗里的糖醋小排。
色香味俱全,吃的人却失了进食欲望。
谁会想到呢,江斯淮和骆一澎居然会认识,还是合作关系。
她不想和骆一澎见面,更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当年骆一澎要走,苗夏在楼下哭着挽留,可她的眼泪根本晃动不了他的坚定。
后来有一段时间,苗夏搞不懂骆一澎,从她进大学时,他便开始追求她,等她终于答应了,他却狠心离开。
她很怀疑骆一彭只是在享受追求的过程。
但骆一彭离开前却很坚定地承诺过,他说夏夏,北京我必须得去,你等我两年,两年后我一定回来娶你。
不知不觉间两年已经过去了,苗夏没有联系过骆一澎,而他也同样没联系过她。
耿悦把罗音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给她发了个消息后又拉了回去。
想到罗音黑脸的样子,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目光从小包厢那边掠过。
“江总旁边坐着的那位是骆总,望夏资本的二当家,贼牛,听说也是从小地方来的,一个人勇闯北京,但命也好,遇上了贵人,从此事业走上人生巅峰。”
苗夏扯唇笑了下,淡声道:“那他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
耿悦喝了口汤,“不然怎么会认识咱们老板,同等水平的人自然会玩到一起。”
小包厢的门是开着的,江斯淮看见人群中的苗夏端着饭碗从餐厅中间的过道走过。
桌上的手机有她不久前发来的微信消息,他还没看。
她会发什么?江斯淮感到好奇,可他打算回到办公室再看。
他握着红酒杯,转头,抬眸就见骆一澎面色凝重,眼睛直盯着外面。
“骆总,是饭菜不合胃口?”
骆一澎思绪回笼,脸上的笑十分勉强,温声道:“忽然间想到了些陈年旧事,有点伤感。”
江斯淮眉梢微挑,“看来是对骆总来说很重要的往事。”
骆
一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问:“斯淮,假如你曾经深爱的人忽然间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做出什么反应?”
“前提是什么?”
“你弄丢了她,你们很久没见过。”
江斯淮放下酒杯,眼里带笑:“骆总,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不了,因为如果我很爱那个人,无论遇上什么事,我都会牢牢抓紧她。”
饭后送走骆一澎,江斯淮没和赵助理一起搭乘电梯上去,独自走了楼梯。
走到三楼平台,看到了蹲坐在阶梯上把脸埋进腿里的女生。
短暂的错愕后,他停下脚步,手插进兜里,沉默瞧着。
江斯淮很确定,她已经发觉楼道里不止她一个人。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蹲着的人终于是把头给抬了起来。
“你………………”夏想起这是在公司,有力无气地改口,“江总。”
江
斯淮眉微皱,“你不舒服?”
脸色苍白,眼睛无神,两鬓的头发微微发湿。
苗夏缓慢地摇了摇头,扶墙站了起来,她现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我先回办公室休息了。”
江斯淮站着没动,等苗夏要从他身边经过时,眼微垂,视线滑过她冒着薄汗的鼻头。
“你们部门在三楼。”
苗夏虚弱地嗯了声,“我从二楼上。”
二楼的楼梯门打开后很快就自动关上。
声响很轻。
江斯淮没再停留,阔步上去。
晚上七点。
美术部一群人走路到附近的火锅店里。
八点半苗夏才回到江斯淮家。
下
午雪停了,庭院里那棵圣诞树上的雪变薄了些,闪着灯,看着很温暖。
别墅里很亮堂,小狗趴在玄关口啃磨牙的玩具。
见到苗夏进来,它扔下玩具,鼻腔发出哼唧的声音,晃着尾巴靠近她。
苗夏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索性蹲坐在地上,在江比嗅她时,动作缓慢的开始脱鞋。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比有叼鞋的爱好。
叼
走的还不是她刚换下的鞋,而是从鞋柜里拿出的拖鞋。
“......江比。”她欲哭无泪地喊着那只咬着鞋就开始疯跑的小狗。
江斯淮从书房里出来就撞见了异常兴奋连他都无视的江比。
本想不理会它,但眼尾余光扫过狗头时,精准捕捉到那一抹突出的粉白色。
他顿了下,快步走过去,抬起江比的下巴,从它嘴里夺回那只已经裂开了一部分的拖鞋。
“哪来的?”
听出江斯淮语气的不对,江比立即怂怂地趴倒在地板上,想装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苗夏赶过来时,发现她那只已经阵亡的拖鞋在江斯淮手里紧紧握着。
江比聪明地朝着苗夏“汪”了声。
江斯淮扭头。
几米外的人抱着围巾和大衣,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模样有点滑稽,脸色倒是稍微比上午好了些。
苗夏换上了江斯淮给的客鞋,鞋子不太合脚,脚后跟多出一截。
回房后她换了衣服就把自己扔床上了,想睡个半小时再起来洗澡。
卧室门被敲响时其实距离苗夏睡着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她却觉得自己才刚睡,疲惫地把眼睛打开,躺着缓了几秒后下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江斯淮瞅见苗夏一副被吸干了元气的样子,迟疑道:“周家述把美术部的活儿都让你一个新人干了?”
苗夏脑子一片混沌,整个人都似醒非醒,张口就就稀里糊涂道:“肚子有点痛,让我睡一会就好了。”
之后她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床上,怀里抱着一双崭新的拖鞋和一双棉拖鞋,这回睡得倒是很踏实。
樊老太白天去江斯衡画室给他当了一天的模特,回来那会正好遇上拿着两双女士鞋准备上楼的江斯衡。
她当时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已经知道是给谁的了。
江
斯淮下楼后把电脑从书房拿出来,准备一边看邮件,一边陪老太太看电视。
坐下时冷不丁就接收到了她投来的目光。
挺瘗人的。
樊老太吃了颗江斯淮剥好皮的葡萄,哼笑道:“你俩感情挺好的啊,鞋子都专门给人送上楼。”
江斯淮说:“江比咬坏了人家的鞋。”
“那的确是该赔。”樊老太问,“怎么不见那姑娘下楼啊?"
江斯淮打开电脑,神色莫名有些古怪,“人不舒服,在睡着。”
“哪儿不舒服啊?"
“肚子。”
樊
老太瞅他一眼,“没上医院啊?”
“说是睡一觉就能好。”江斯淮忽地顿了下,盯着开机成功的电脑屏幕,接着点开网页,在搜索栏上输入了几个字。
他仔细浏览完搜索出来的内容,侧头问:“奶奶,什么能够代替红糖?"
“红糖?”樊老太霎时间明白过来,原来那姑娘是痛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