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瞧着魏循的侧颜,又不经意间与他对视上,闻溪手心一点一点泛冷。
魏循真的是疯了。
一旁的闻淮闻昭也被惊到了,纷纷看向魏循。
周围众人,很久才回过神来,百姓与众臣堆里发出一声惊呼之后便是窃窃私语,辱骂之声如利剑,尽数朝着魏循去。
“与陛下同胞,竟然下此毒手!简直丧尽天良!”
“南越唯有陛下一个君主,绝不会承认这样冷血狠辣的人!”
“祸害就是命长,他竟是没死在当年的藩王之乱中。”
“身为皇室中人,一国太子,国家危难之时,理应首当其冲,当年,他站出来赴死,我还为他难过多时,哪知,多年之后回来,却是这般模样!”
“他还不如死在外面,南越从来就不需要这样的皇室中人。”
“我看,当年藩王之乱便是因他而起,简直是南越克星!死了算了!”
“陛下还是太良善了,一直包容他!”
“此次,他敢行刺意图谋反,陛下一定会杀了他!”
“杀了好,我定要大放炮竹庆贺。”
声声入骨,魏循唇角笑意未变,居高临下瞧着一双双痛恨他的眼睛,笑意越发深,话语却令人心惊肉跳:“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本王不止不会死,还会在死前,先杀了你们这群碍眼的东西!”
闻言,霍?面色一变。
“拿下!”禁卫军统领当机立断,生怕魏循真的动手。
瞬间,人心惶惶。
“住手!”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女声从后方传来。
众人回眸看去,只见,一顶轿撵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群群宫婢,太监在侧。
“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忙跪地叩首。
在太监的一道落轿声中,轿撵才缓缓落下。
帘子被嬷嬷从外掀开,一只纤细的手伸出,火光之下,太后一身华服,面容雍容华贵,通身自带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她淡淡扫了眼跪了一地的群臣:“平身吧。”
然后,才看向不远处的魏循,往日好看又干净整洁的长袍在今日有些狼狈,面颊之上点点血迹,看上去,凶狠无比,如同一头饿久了的狼。
魏朝她看来。
她愣了愣,若非身旁的杜嬷嬷轻声唤了唤她,险些回不过神来。
太后深吸一口气,抬脚走至魏循身前,沉声问:“刺客一事可是真的?真的是你所做?你刺杀陛下?”
魏循不语,他不说,旁人却能,以林相带头,朝臣纷纷开口,将狩猎场魏如何杀大臣,如何阻止旁人救治昏迷的魏安,一件一件与太后说明。
“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太后再问。
魏循瞧着她,眸色淡漠又疏离,漫不经心道:“太后既是听见何必再问。”
这般语气,若非众人晓,谁信他们是亲生母子?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太后喉头翻滚。
大许是气极,每每宫宴之上见到都是极为温和的太后,扬手就要打到魏循面上,对上那虽冷但熟悉的眉眼,太后瞳孔微微颤了颤,手掌在半空中顿了一瞬,咬了咬牙,巴掌还是落下,却不是面颊,而是脖颈处。
力度之大,令她手心直发麻又泛疼,攥成拳头,死死盯着魏循:“你疯魔了不成?敢打杀大臣?跟哀家回宫!陛下一日未醒,你便一日不能出宫!”
“要杀便来吧。”魏循避开太后想要来拽他的手,淡淡道:“我人就在这。”
太后瞧着面前这个语气半分不知收敛,将生死说的跟用膳一样平静的儿子,嘴唇气的直发抖,想打他,可对上他那双眼睛,就好像看到很久之前,始终下不了手。
沉沉闭了闭眼,她冷冷道:“从今日起,永亲王不可以出王府一日,霍?,你派人守着,尽早查清楚刺客一事。”
霍?抱拳:“是。”
回宫的路上,太后面色不慎好看,杜嬷嬷好话说尽,安抚着她的心绪,太后却始终不发一眼,直到路过西街口,太后才抬眸,看向那一片漆黑的地方,鼻尖酸涩难忍:“他怎么就一点不懂哀家的心!身边危险重重,哀家在保他,他却还如此故意
与哀家稚气!”
“娘娘,王爷这是......”
太后摇头打断她,吩咐:“即日起,让他们去永亲王府附近。
太后口中的他们,杜嬷嬷当然知道是谁,却不赞同,皱眉道:“娘娘,那是先帝留给您的,是给娘娘的最后退路,眼下陛下昏迷,朝中定然不安,娘娘的安危很是重要。”
“那群下贱的东西,日日想着要阿循的命,此刻安儿陷入昏迷,哀家不护他谁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