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二小姐可是误会什么了?”
闻溪淡淡打量苏沫的一脸无辜,心头不禁感叹,这般的容颜配上这样的神情,真的是很难不让动容,就好像,她真的是无辜的,而自己,反到有错。
闻溪不语,只饶有兴趣的盯着苏沫,眉眼微扬,似看戏听曲,累了又轻轻往后靠了靠,眼底缓缓浮起笑意。
雅间外来往的脚步声与谈笑入耳,更衬得这里像是戏园。
闻溪还是没说话,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苏沫,她面色已然僵住,或许是久久等不到闻溪开口,又不知闻溪神色何意。
苏沫开口解释:“初次来到汴京,我孤身一人,没什么朋友,可那日见到闻二小姐,觉得闻二小姐与旁人不同,很是想与闻二小姐相识,是以,今日,才特地让婢女来请闻二小姐前去一见。”
“公主知道我不会去,所以特地在后方等着。”闻溪缓缓开口:“不过是寻一个时机。”
“是。”苏沫也大方承认。
“既是想见来见就是了,何需弯弯绕绕?”
而这个时机,也不靠谱!
苏沫道:“以我的身份若是想要见一个人,旁人只怕会让我等急了,半点不敢耽误,倒是你,不来便也算了,还敢用这般的口气同我说话,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闻言,闻溪愣了愣,一瞬后,笑声从喉间发出,似是觉得好笑,肩膀竟然抖动起来,笑意嘲讽,刺耳的令人难受。
苏沫不明,眸色微沉:“你笑什么?”
闻溪渐渐收了笑声,“公主殿下知道,南梁来南越是做什么吗?”
"?"
“除了和亲还能是为什么?”
“为何和亲?”
不等苏沫开口,闻溪便道:“因为如今的南梁连一个弹丸小国都打不过,所以,前来南越寻求庇护。”
苏沫似是感知到闻溪接下来要说什么,面色有一瞬的难堪。
“知道的知道你们是前来寻求庇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谈联盟的。”
今日,南梁六皇子苏锦还在那上蹿下跳的,给魏长烨高调的送去大礼,甚至林相一众老臣府中也有,就连镇国将军府也送来了,闻淮不过才走,这是试图搅乱汴京城?引起魏安疑心?
这般蠢,还妄想和南越平起平坐,简直痴人说梦。
闻溪道:“不知公主殿下可有听说过一句话?”
“弱者没有傲气的资本。”
"......"
苏沫袖中拳头攥紧,“弱只是一时,南越如今这光景,在十年前不也曾四分五裂?闻二小姐用此讽我南梁,可也是在讽南越?”
想到什么,苏沫冷哼:“闻二小姐约莫忘了,南越最艰难之时,也曾差点来我南梁和了亲!还是当时不到十岁的南越长公主魏绾音。”
“南越弱时,低调做人,可从未在哪国上蹿下跳,即便无奈和亲,却也在半路,重新迎回我们的南越公主。”
闻溪挑眉:“南越百年,不用女子换取和平之语,可不是说说而已。”
“你很相信你的国家。”听着闻溪一字一句说着南越,苏沫眸色幽深,轻轻道了一句。
“自然。”闻溪答得干脆。
她信南越,也爱南越,唯有南越能让她们在汴京城中平安喜乐。
“今日我找你是有事的。”苏沫轻抿一口茶,终于谈到了今日目的。
闻溪知道,早在她出府前,门房就有人告诉她,有人在镇国将军府外徘徊,她让白音出去看了,才知竟是苏沫的婢女砚秋。
“我是南梁公主,和亲是我不能改变的,但我想选择一个待我不错的人,显然,永亲王不是。”
苏沫这两次与魏循的接触就发现了,此人绝非善类,她不想死,也不想过的生不如死,魏循既是看不上她,那她就换个人嫁好了,反正南越,不止他一个王爷。
闻溪皱眉:“此事公主找我做什么?”
“我们合作,各取所需如何?”苏沫道:“我不嫁给永亲王也算是帮了你,你也帮我………………”
“不不不。”不等苏沫说完,闻溪就连摆手,“公主嫁不嫁魏循跟我没关系。”
“怎会无关?你与永亲王......”
“我与魏循没有任何关系。”闻溪道:“即便真有点关系,他若是要娶你也与我无关。”
“世上哪有女子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娶别的女子?”
“那是因为没有选择。”
“而我呢。”闻溪道:“只选择别人,不是等着被别人选择。”
不选她?那她转身走就是了。
“闻溪。”
二人同时站起身来。
苏沫多变的面色最终都形成眼底的盈盈笑意,就这样看着闻溪,“我很喜欢你。”
在南梁皇宫生活那么多年,每日都是皇姐们的心计,这是头一次,她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了光明,坦荡,那日入汴京城时,周围都是南越人,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令她难受恶心,却也只能强忍着。
她不经意间瞥见对面酒楼之上的闻溪,那日,她的双眸清明又有悲,甚至还有丝丝不忍,十几年了,头一次,有人用这样的神情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