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咳嗽得厉害,他拾步上前,将黑猫放在她的身边。
猫儿落地便立即黏腻地往她身上爬,兀自寻找舒服的位置卧着,还睁着一双湛蓝的眼,软乎乎地喵叫。
息扶藐倒了一杯润喉的温茶,递给她。
孟婵音低声道谢,接过来埋头含住杯口喝茶。
待喝了几口,她抬起白净的小脸问:“阿兄怎么来了?不是说这几日很忙吗?”
话里话外无不是赶他走。
息扶藐坐在她不远处的椅上,单手撑着侧脸,看着她答得随意:“忙完了,特地来看看你好些没有。”
听他如此说,孟婵音想到这几日春心给她端来的药,不管如何跟后厨的人说加些蜜饯,到头来落在她手中的就是苦涩得要命的药。
她疑心那些人是听了息扶藐的吩咐,所以故意的。
她抱起黑猫儿抚摸几下,然后道:“阿兄看见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息扶藐目光落在一旁还没有动的药碗上。
孟婵音说完也反应过来,桌上似乎还有今日没有喝的药。
她佯装不知情,摸着猫儿,连头都不抬,祈求他没有留意到。
而事不随人意,他从椅上起身,走至她的面前端起药碗,目光温柔地问:“婵儿,这碗里是什么?”
她镇定地瞥了眼,道:“刚才喝剩下的药渣。”
息扶藐笑了:“一大碗的药渣?”
问罢,他轻叹:“一点都不乖,只怕阿兄没有在的时候,你全都是这样……...”
他端着药碗,闲庭漫步般踱步至窗台上,然后将满满当当的一碗药倒在盆栽中。
转头看向她,露出浅笑,“都用来治树了罢。”
“阿兄。”她的脸埋进黑猫的肚皮上。
待到他走过来,她又亮着眼抬起脸,“阿兄,可是你倒了我的药,不是我没有喝。”
狡黠得似只小狐狸。
息扶藐笑了笑,泽善从流地缓道:“嗯,没事这碗药也放凉了,阿兄来时已经吩咐人熬好了热的药,一会就端来。”
孟婵音脸上表情一滞。
倒是忘记了,药没了,还可以再熬。
最后熬好的药是春心端来的。
孟婵音捧着药,苦着脸看着身边监督自己的青年,想一口气咽下,又是满满一大碗乌黑的,实在有心无力。
她用最快的速度喝下。
味道苦得她的舌都大了。
刚想药开口讲话,唇瓣被碰了一下,唇中有甜蜜的东西抵进来。
她抬睫,下意识看向春心,见春心在听从吩咐喂鱼儿,心下微松。
她含着蜜饯,口中的苦涩被冲淡,暗含嗔意地瞥了眼身边看似不动声色的青年。
息扶藐轻笑,垂眸摸她怀中懒洋洋的黑猫儿。
春心喂完鱼儿,端着药碗送去后厨。
少女腿上盖子粉白的毛毯,猫在她的怀中享受地抻着爪子。
场面一度温馨、温情。
坐在一旁抚猫儿的青年,忽然低声地说:“婵儿就像是这只小黑猫。”
孟婵音看过去,只见青年手指温柔的从猫的颈子一路抚摸至猫的尾根,猫儿在他的手法下,舒服得从喉咙发出轻颤的闷声。
分明是正常的撸猫,她却因为这句话想岔了。
当即脸上一烫,如丢烫手的香芋般将猫儿塞进他的怀中。
她说得有些气急败坏:“阿兄你自己的猫了,像你才对!”
息扶藐接住猫,笑了。
可不就像是小姑娘,伺候舒服了就懒懒的,若是有一点不舒服就要抻着爪子挠人。
两人正说着,门口的传来息长宁与息柔一道来的声音。
少年提着一盒子进来,看了看倚在美人小榻上,似被惹生气的孟婵音,然后转眸落在青年身上。
一瞬间,很是莫名的感受占据了他的心,无端生出几分自己东西被觊觎的不悦。
息柔也没料到兄长竟然在这里,忙福礼:“阿兄。”
息扶藐抱着猫坐回椅上,眉眼清淡地颔首,如往常那样又是不苟言笑的兄长。
息长宁上前,坐在孟婵音身边的位置,放下盒子,不忘问:“兄长,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闻言,息扶藐眉微挑,乜他:“嗯。”
连解释都没有。
莫说息长宁了,就连息柔坐下后都隐感受到莫名的尴尬。
其实孟婵音生病了,不少姐姐妹妹都来过,前不说息柔刚走,兄长从外面回来,也来看一眼孟婵音是应该的。
反倒是她这弟弟,话里话外都有些古怪的别扭,好似兄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孟婵音见状,接话道:“阿兄也是刚刚顺道来看我好些了没有,阿宁带了什么?”
息长宁将盒子打开:“是花糕,阿姐整日喝苦药,想必口中也没什么滋味,所以我特地带了甜花糕给阿姐。”
他双手捧着盒中精致的糕点,桃花目中有柔情,就连身后都似有摇晃的尾巴。
孟婵音不由失笑,心中生暖意,恰好刚才喝了苦命的药,他这盘甜花糕来得正是时候。
她在少年的目光下捻起一块,还未曾放在唇下,忽然想到什么。
孟婵音微微一顿,将甜花糕放下。
息长宁见状,以为她是不喜欢,遂问道:“阿姐怎么了?”
孟婵音对息长宁浅笑摇头:“没有,只是刚喝了药,现在有些倦了,一会儿再吃。”
“如此啊。”息长宁面不掩失落,神色有些古怪。
一旁的息柔恰好道:“既然婵儿倦了,那我们改日再来。”
息长宁抬起眼皮,望着她,眸中全是想让她挽留自己之意。
但此时孟婵音并未留意到他看自己的眼神,正侧首着一旁正抱着黑猫儿,一眼都未看此处的青年。
窗外的光线正好,于他身后氤氲,颇有几分清淡的谪仙感,黑猫儿在他怀中睁着雾蓝的眼,细长尾巴卷着他的手腕。
她看着一时间有些失神,忘记了收回目光。
“阿姐,那我就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息长宁察觉她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眼底黯淡地站起身。
孟婵音回神,对他温柔地弯眼:“嗯,好。”
息长宁目光巡瞍在她的脸颊上,然后转头问:“兄长也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息扶藐抬首微倾,语气平缓:“等一会儿。”
息长宁还说些什么,息柔在一旁拉了拉息长宁。
息长宁收回视线,没在继续问,侧身乖顺地蹲在孟婵音的面前:“阿姐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过几日要出去一段时日,等我回来再来找你。”
孟婵音颔首,“学业要紧。”
息长宁等了会儿,见她没有什么再要说的话,心中浮起失落,然后跟着息柔离去。
临近快要走出蝉雪院,他忽然止步,侧首看向里面。
青年依旧坐在窗边,但似乎没有低头摸猫儿了。
那就是在与房中的人讲话。
兄长来蝉雪院的次数虽然不多,但这次他却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兄长如今有多忙,他比其他人要更加知道。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来阿姐的院中,还有阿姐那日去的荷花塘兄长也被人查了,连李默都被兄长唤去过。
因为他知晓自己觊觎阿姐,所以对阿姐身边的人的感知,尤为敏感,同为男人,他感觉兄长对阿姐似乎超出了兄妹之间的关系。
息柔见他停下,转头便见他神色不明地看着里面。
她跟着打量里面,问道:“怎么了?"
息长宁面无表情收回视线,道:“没什么,只是在想阿姐一会儿会吃我送来的糕点吗?”
原本明朗的少年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阴暗,息兰蹙眉:“我看婵儿应该是要吃的。”
息长宁不置可否,没再说什么,抬步朝着门口跨去。
息兰望着他的背影,摸不准他怎么变脸了,连忙跟上去。
然而她刚踏出去,许是受了息长宁刚才的话,她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眼里面。
原本坐在窗前的青年已经不在了,窗上挂着的遮光竹篾帘子许是被猫儿勾了,此刻已经散了下来。
息兰看了眼,心下觉得怪异,但因那是风光霁月的兄长,所以并未多想,转头出了院子。
此时屋内的小黑猫正跳在高处,探着脑袋,想伸手去捞缸中的红尾鱼。
鱼儿受惊,疯狂摆动着尾巴,缸中的水溅到地上,湿一团。
原本倚在美人榻上的孟婵音仰着艳白的小脸,口中咬着半截蜜饯,面色绯红,眼中有雾气。
纤细的手指攥住软枕,她舒服得快要翻白眼,时不时地看向门口,心中很虚怕。
但同时也一种难言的刺激涌上心头。
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同意的。
阿宁他们刚走没多久,要是此时回来了怎么办。
孟婵音的心很乱,吐纳的气息压了又压,却掩盖不了带着微微的喘意。
想到刚才息扶藐坐在窗前说的什么话。
她是正常的女人,也同样是有正常的?望。
因为生病了身子很虚弱,这段时日,息扶在府上的时候,夜里虽然会来,但也只是抱着她睡觉,没做过什么。
前几日他又离府了好久。
所以这几日,她心中时常会有一种思念,和思念人不同,她不想看见息扶藐,但是却想念有力的臂弯。
奇异的快意袭来,她鼻音嗡嗡,痉挛般地抖着腿,却被灼烫肌肤的掌心压得死死的,只好从中发出黏?的呻吟。
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和正在被黑猫儿勾着去抓,想要逃跑的红尾鱼儿没有什么不同。
孟婵音垂眸看向下方单膝而跪的青年。
如同在做某种很重要的事,那双握笔绘丹青的手握住她的大腿,他在俯身用唇衔花。
察觉到她的视线,息扶掀开眼皮,漆黑的眸中沉寂得看不见一丝光。
“婵儿咬好蜜饯,是你和阿兄说喜欢蜜饯,不喜欢甜花糕的。”
就知道他连阿宁的味儿都吃,但凡在他面前接过其他男人的东西,他就会变得不正常。
孟婵音别过头,含着蜜饯鼻息很轻地软哼。
青年垂着长睫,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因为他此时正在做的事,让眼角的那颗艳俗的黑痣格外色气。
呼吸洒在上面,瞬间让她用力咬住蜜饯,甜味儿沾上舌尖,舔得她眼眶中的泪都含不住,沿着滑落隐入鬓发中。
就在她舒服得发颤时,下方传来青年朦胧的声线。
“放松些,咬到我了。”
孟婵音眼眸朦胧地望着他,本是想要反驳,脑中闪过漫天白雾,想要说什么也忘记了,出口的声音霎时变得婉转。
“阿兄......”快乐到极致后无意识地呢喃。
很刺激,他用牙齿咬住发肿的红珠,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她的眼中内盛着盈盈水光,颤巍巍地喷出花蕊中的水,白润的蜜桃中垂下一道黏丝。
快乐好漫长,她被丢在了水中,口渴般大口地呼吸。
隔了很久,她隐约听见息扶藐的呢喃,黏?得带着见不得光的湿。
“婵儿好乖。”
孟婵音轻喘,睁开眼看见他抬着的下巴上滴着水,深邃的眉眼像是被打湿了,比平素少了不近人情的清冷。
她哑然,身体感受过欢愉,此时正处在怠倦期,而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不开口说话。
息扶藐松开她的腿,拉下被堆卷着露出一截细腰的裙摆,见她还绯着脸蜷着身体慵懒无力地吐息。
刚才她有多滚烫,现在就有多冷淡。
他看了她许久,终没有忍住,又探身去吻她的唇。
孟婵音眉心轻蹙,下意识别过头。
“嗯?”他掀开微红的眼,望着她埋在枕中的脑袋。
她的声音模糊地传来。
“阿兄太过分了,刚才那样,现在又要来亲我。”
息扶藐轻笑,吻落在她的鬓发上,“好,不亲了。”
孟婵音放心地转过头。
然而刚转过来,她的脸颊便被被捧起,唇瓣亦被咬出。
息扶藐阖上眼,专注地吻着她。
孟婵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但也已经晚了,只好颓丧着脸让他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