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夜后息扶藐便寻到不夜阁的老鸨,老鸨最初不愿,但见眼前的男人不好惹,思虑后还是松了口。
息扶藐花重金替她了赎身,从此她便是他的。
离开不夜阁,孟婵音昏昏欲睡的被抱进马车。
刚被放下,她忽然勾住他的衣袖,似在睡梦中呢喃:“啊兄。”
息扶藐乜她泛红的小脸,指点了点她泛红的唇瓣,“又叫错了,嗯?”
昨夜与她说过,日后不必唤他阿兄,叫息扶藐、夫君,或是子藐哥哥都可以。
日后他再也没有名唤孟婵音的妹妹,他也不再是她的兄长,是她的枕边人,心上人。
他低头轻咬她的粉颊,“先记着,晚些时候再好好教你以后怎么唤。”
孟婵音眉心微颦,没有睁开眼,继续道:“与我一起进来的那些姑娘可还好?”
那些女子都是可怜人,她不想无辜的姑娘在里面受非人的磋磨。
前几日她便想问, 但那时候的他表现得连她都不在意,更遑论会因为他的话,而去救其他的人。
息扶藐没说话,把玩着她的手指。
少女的手纤细白嫩,骨节小巧,一掌便能覆盖她两只手。
再往上看去,手腕的骨骼更是细,上头戴着碧水绿的玉镯子,衬得肌肤白璧无瑕。
从此往后她便是他的了。
久久未曾等到回复,孟婵音察觉指尖濡湿,下意识睁开疲倦的眼。
入眼便是俊美青年面含潮红,捧着她细长的指,专注地碰吻。
他痴缠的神情与清冷得难以接近的面容,吊诡出割裂感。
孟婵音被他舔得,膝盖忍不住压紧。
他的动作更快,轻巧地掰开她无力的双膝,带着凉意的指尖探进裙裾中,隔着单薄的布料碰了下。
她软绵哼出声,完全瘫软在坐垫上,望向他的目光碎裂成湖面的水波,荡了荡,成了一汪湿漉漉的春水。
“湿了。”他低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偶尔露骨的话,让孟婵音很觉羞耻,但她还没有忘记一起被卖进来的无辜少女们。
她压着不稳的气息,断断续续地问:“有将她们也救出来吗?”
都这样了,还有闲情关心他人。
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用浸湿的帕子仔细擦干净,应道:“婵儿想要的我都会帮你,那些人都无事,来时便已经吩咐凌风去办了,那些人只比你晚出来一日。”
他一人若是包下所有刚进楼的姑娘,势必会引起老鸨的警惕,只会打草惊蛇,平白让那些无辜的姑娘被祸害。
那老鸨本就见钱眼开,这几日他故意留在不夜阁,暗地花些银钱,挨个不经意地包下那些姑娘,待到该来的人到了,他才带着孟婵音离开。
他早就知晓,她在乎那些人。
连不相识的陌生人,她都能这般,唯独对他狠心。
他埋怨得想重咬她,可看见少女白净细长的手指又舍不得,转眼又打量别的地方,发现无一处能真的狠心下重齿咬。
他懒倚在她的身边,眼幽幽地凝睇着她,等着得她一句好话。
孟婵音闻此话,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松懈,没去看他眼底露出的微妙。
息扶藐一向睚眦必报,从不做亏本买卖,这不夜阁恐怕日后难过。
“心中又在腹诽什么坏话?”他等不好好话,反而看穿了她心中想法,握住她的腰捏了下。
孟婵音怕痒,下意识扭身躲过,气息不平地辩解:“没有。”
她眨下眼,他都知是何意,怎会看不出她方才露出的神情。
息扶藐眉心微挑,不说破。
他一壁将人捞回来,一壁称不上正经地撩开宽大的裙摆,俯身去。
脸还没有探去,发髻便被人抓得生疼,还被一脚踢在肩上。
她美眸瞪大,压着被掀开的裙摆,并膝夹着他的头,气急败坏地嗔他:“息扶藐,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头也未抬地捏了捏她的腿,哑声哄她:“别紧张,打开些,我只是看看你这里还肿着没。”
而且他这次做得如此体贴,她应该给予他奖励的。
孟婵音才不会信他此等狼子野心之人的鬼话,双手紧紧地攥住他的发髻,扭着身子企图远离他。
“乖,别乱动,一会就好。”他勾住她的腿吻去。
她受不住呼吸喷洒在柔软的肌肤上,但他偏生就要她记住,他给予的一切感受。
抵不过他,孟婵音羞愤得红了脸,破口骂他。
埋下头的青年听见她细弱蚊蚋的辱骂,喉结轻滚,低声笑了。
反复来,反复去,都只有那几个骂人词,落在他耳中毫无威胁。
很快她便被弄得瘫软在榻上,水眸儿如杏花泛雾般涸红着湿气,一句话也顾不得说了。
此间春潮难歇,酣畅淋漓。
另一侧。
老鸨正训诫着人,忽而外间传来人禀报官府的人来了。
现在青天白日,她也没有开门,官差为何会来?
老鸨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因为偶尔时隔几日是会有官差按例上门来查,所以并未多想。
不夜阁之所以能在青州开得最大,便是因为与官府的关系匪浅,每年上供的银子也只多不少,所以她也不担忧。
转头乜了眼房中的这些新来的姑娘,老鸨将手中的条子递给身边的小丫鬟,起身欲要前去迎接。
还不待她出房间,门便被猛然粗暴踢开。
老鸨一时不查被掀倒在地。
从外面迅速涌进来一群穿着蓝灰袍,腰别宫刀的官差,三两下把屋内的几人压制在地上,扣上镣铐。
突生的变故让老鸨还没有回过神。
只见满是清廉的老者双眼泛红,从外面脚步蹒跚奔来。
“女儿啊??”
老者越过一众人,目光直直地锁定在屋内,慌张作一团的女子身上。
人群里的兰馨看清来人,不可置信地欢喜唤他:“爹,爹爹?!”
来人便是前不久女儿的青州府主。
青州府主寻见女儿后当即老泪纵横,忙让随行的婆子抱起兰馨,声线哽咽道:“爹爹的乖女儿,是爹爹来晚了,受委屈了。”
沦落到此地自然是不好过的。
兰馨心中的害怕转变为委屈,张口想要倾诉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
可见爹爹一夕之间鬓角白发又增加了些许,她咽下前些日的委屈,摇头道:“爹爹勿哭,馨儿没事。”
的确未曾受委屈,刚一进楼边有人花重金包揽下她们,所以她最多是被这些事吓得夜不能寐。
青州府主左右仔细地看了看兰馨,没看见什么伤痕才松下口气,心中对息扶藐再度浮起感激之情。
这段时日若非没有息扶藐相助,命人保下兰馨,他恐怕再也看不见乖女儿了。
他夫人去世得早,只留下一爱女,若连女儿也出事,他百年之后难有颜面去见夫人。
“好孩子,爹爹带你回府。”青州府主老泪纵横。
兰馨点点头,忽然又想起孟婵音,忙道:“爹爹,我还有朋友被人带走了,能不能也救救她?”
整个青楼都是要被查抄,带个人走自然可以,青州府主仔细问是何人。
兰馨将孟婵音的情形告知给父亲。
青州府主闻女儿问的是此人,宽慰道:“馨儿不必忧心,那姑娘不久前便被家中人带走了。”
那便好。
兰馨放下了心,随着婆子的搀扶羸弱离去。
待房中的姑娘皆被带出去后,青州府主面如冰霜,转眸看向被压制住,早已一脸灰败的老鸨身上。
她现已是将死之人了。
青州府主冷淡地瞥了眼,大手一挥。
“带走。”
“是。”
青州最大的不夜城,背地里与人牙子伙同买卖良籍女,企图逼良为娼,被青州府主亲自查抄。
一夕之间青州的青楼不敢在此风头,接手暗路子的女子。
青州相距扬州远,此地较比扬州少些湿气。
息扶藐将她带出来后,并未急着赶回扬州。
在青州也有产业需要打理,所以两人便暂且留在青州。
孟婵音本以为他出门在外的矜贵做派,在青州的宅院应是富丽堂皇,仆奴无数。
当住进精致的小院落,她诧异地打量了许久。
除去陈设布局漂亮别致之外,这院子不过普通大小,只有两室一厅一院。
似察觉到她心中想法,他轻吻她的额头,沉闷地笑道:“婵儿是觉得小吗?”
孟婵音没说话。
不是觉得,而是本就小,一间卧居,一间书房,几乎没有能独处的地儿。
息扶藐牵起她的手往里面去,温言细语地解释:“不想住太大了,这样的院子将好,只要我回来便能看见婵儿,不会如在南地那般,院子太大了,时常寻不见你。”
孟婵音跟着他的脚步骤然停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们没有看出她眼神中的意思,无害的含笑与她对视,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何止是不喜欢,她根本就不想住进去。
孟婵音敛下眼中情绪,冷静得毫无波澜地陈述:“所以日后你便要将我豢养在这里,如同喜爱的小宠、外室那般,对吗?”
豢养这个词过于轻浮,息扶藐不太喜欢。
他倾下腰与她对视,漆黑的眸中浮着认真,“不是豢养,是我与婵儿的第一个家。”
他现在不打算让孟婵音回息府了,就算哪一日要回去,也是他们成了亲,无人再能说出任何反对,或是对她不好的话才会回去。
孟婵音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下,然后又垂下头安静地往里面走。
下人将这间小院落填补得满满当当,两人好似住了许久。
到了夜里。他知她此时心中一时难以接受,贴心用卑微的方式抚慰她,补偿她,让她除去欢愉,无心再去想那些杂乱的事。
他爱极了她乌发凌乱又湿润地贴在脸上,雪腻肌肤泛着的潮红如丹霞洒下的余晖,软软地瘫着任他轻吻,爱抚,还会在他身下不受控制痉挛的模样。
爱她的一切,喜爱得他有时产生不正常的想法。
想与她如扎根泥土中藤蔓,春生抽长,紧紧连在一起,疯狂缠绕着死去。
孟婵音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隐约察觉他与之前不一样了。
许是往日还有阿兄这一层身份在,所以情愫和贪婪都被道德压制。
如今他不再是阿兄,而是别的男人,那些束缚在他身上的道德,自然而然就像是被自行打开了枷锁。
孟婵音隐约发觉他身上,似乎有种越发不知何为克制的疯狂。
尤其是夜间欢好,他的纠缠会让她产生窒息的错觉。
小室内香很浓。
长久闻着她会手脚酥软无力,从住进来后她甚至连沐浴都不用自己动手。
她趴在浴桶中,清水明镜地映着雪白的肌肤,胸脯半掩进水中随着呼吸曼妙起伏,垂落的碎发尚在滴水,沿着锁骨往下滑落汇入水中。
一双手从她的后颈虚圈住湿漉漉长发,用花簪挽起漂亮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