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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4 第八场雪(1 / 2)

叶芷安僵着脖子,扭头看了眼身后被她拉出宴会厅的另一个人,高挺的鼻梁,冷白的下巴,比纪浔也稍厚的嘴唇,通通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但只凭这点感觉还是没法帮助她完成一次身份匹配。

只能含糊地给出一句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认错人了。”

她难为情地笑笑,隔空点了点面罩,还想说什么,纪浔也已经在她身侧立定,截断她的话头,“温总,好久不见。”

温总?

温言之?

叶芷安一愣,终于反应过来。

温言之摘下面罩,笑了笑,依样画葫芦地回:“纪总,好久不见。”

三人行,难免有一人落单,可眼下这种对峙局面,叶芷安莫名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存在,仿佛有层屏障,将这两人同自己隔绝开,她想插话都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纪浔也舍不得真的同自己这眼神不好的姑娘算一时“识人不清”的账,只能把一身用微笑包装过的戾气出在温言之身上,“温总不是一向看不起这种局,今天怎么有兴致来?”

“工作久了,难免想放松一下。”

“不被人拉着都没法走路,看来是真的工作久了,已经到了头晕眼花的程度。”

绵里藏针的话腔听着实在刺耳,温言之再温煦的脾气也被激到心生不适,拧了下眉,也用稍显尖锐刻薄的语气打破两人间平和的假象:“只是一个突然发生的意外而已,当时谁也来不及反应,纪总要是继续这样不依不饶计较下去,多少会显得自

己肚量窄小。

纪浔也不接他这声批判,揪住他话里的关键词,“谁也来不及反应的意思是,你当时并不知道拉着你走的人是谁?”

温言之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叶芷安,摁下心头极为罕见的烦躁,沉声道:“当然。”

这算是他有史以来撒的第一个谎。

面罩遮去她的大半张脸,鼻梁、唇形依旧清晰,眼神更是。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她最吸引人的就是她这双眼睛,不过和眼型无关,就像美人在皮不在骨,她的迷人更在于眼底难以言述的东西,轻描淡写的一瞥,或灼灼的注视,都能叫人捕获到其中源源不断的带有几分狡黠的机敏和生机。

他不可能认不出。

纪浔也露出恍然大悟的反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温总是个会乖乖被陌生人牵着走的老实人。”

叶芷安怕他这张歹毒的嘴再说下去,又要得罪一个不该得罪的人,出声打断的同时,捏了两下他胳膊示意他先闭上嘴巴,“愿愿有事找你,你先去205休息室,我一会儿再过去。”

纪浔也无动于衷。

叶芷安加大手劲,他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行,半路,还是没能克制住心里的醋意和烦闷,止步回头看了眼。

长长的走廊,两处挂满色彩艳丽的油画,画中的人单看外形,分外登对。

就在他准备折返时,耳边忽然想起一句歌词:“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心里的郁结一下子散了大半。

到205时,纪时愿和沈确都在,他冲这两人笑了笑。

看得纪时愿一阵发怵,“二哥,你又怎么了?”

“等人来再说。”

“等谁?”

沈确瞥她眼,“除了能让他发疯自残的人,还会是谁?”

纪时愿哦了声,干巴巴地等了近十分钟,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

叶芷安见气氛有些诡异,问:“出什么事了?”

怎么弄得跟三堂会审一样?

纪时愿下巴一昂,指向纪浔也,压低音量说:“不知道又在发哪门子疯。”

纪浔也用极其平静的语调解答她的困惑,“炸灯泡这事,是谁想出来的?”

原来是想搞秋后算账那套。

纪时愿仗着沈确就在身边,无畏无惧地举起手,“是我的主意,有什么问题?”

纪浔也怪里怪气地扯了下唇,“没折腾出踩踏事故,确实算不上有什么问题。”

纪时愿信誓旦旦地回:“我试验过很多回,不可能发生你说的这种情况。”

当时宴会厅的人并不多,彼此间距分明,灯泡碎片也都被幕布拦下,加上她及时用广播解释了句这只是个惊喜,已然将安全隐患压到了最低。

“二哥,请你换位思考思考,如果当时你和昭昭站在一起,突然来这么一下,你不会觉得很刺激吗?心动值一下子拉满了好吗?”

叶芷安小鸡啄米似点头,“我懂,吊桥效应嘛。”

纪时愿笑容扩大的同时,递给二哥一个“你女朋友可比你讲道理多了”的眼神。

纪浔也看笑了,“行,先不提灯的事。”

他将面罩甩到纪时愿身前的茶几上,“你用心准备了这么久的舞会,怎么会出现两副一模一样的面具?”

纪时愿也没料到自己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愣了愣,叶芷安刚想出来打圆场,一道沉黯的男嗓插进来,“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不少,你要真这么追求独一无二,那你得抹杀掉多少人?”

这话不带脑子听,会觉得有几分道理,细品,和诡辩无异。

纪浔也睨了眼沈确,冷笑道:“平时见你们俩吵吵闹闹,这种情况下,倒夫妻一心了。”

沈确听出他的挖苦,面色不改地回击:“她是我老婆,你不过就是我老婆的堂哥,单论就近原则,我也不可能站在你这边。”

纪浔也头一回听说就近原则还能这么用,不愧是沈三,能言善辩,死人怕是都能被他说话。

“你现在倒挺讲原则,以前你跟你老婆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沈少爷折下尊贵的腰,心平气和地跟她讲讲道理?”

“纪二少这腰也不见得不金贵,不然也不至于折了四年,才彻底弯下来,重新把人追到手。”

“沈少爷瞧不起人前,怎么不先想想自己惦记了人十几年,才把人骗到同一张结婚证上的壮举?”

两个人的对话夹枪带棍的,哪处是对方软肋就往哪处捅去,一时间火星四溅,叶芷安和纪时愿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拿起瓜子嗑了。

纪时愿喊停,“我和昭昭去外面拿点吃的,等我们回来,你们再继续啊。”

气氛凝滞。

等叶芷安她们回来,两个大男人已经结束战局,坐的位置天南地北,表情倒是惊人的一致,写着“谁他妈先搭理对方谁就是狗”。

叶芷安和纪时愿对视两秒,心照不宣地露出了“让你见笑了”的神色,然后齐齐走到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最后聊到叶芷安身上的这条礼裙。

“你怎么不穿绿色那条?”

纪浔也循声立刻看过去,“你这次订了两条裙子?”

叶芷安如临大敌,频频递给纪时愿眼色,纪时愿没接收到,说得眉飞色舞:“是啊是啊,说实话,那条礼裙更漂亮,也更衬昭昭的身材和肤色,今晚她要是把它穿来,铁定会成为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纪也目光掠过着腰杆的叶芷安,眼底深意重了几分,“有没有照片?”

纪时愿点头,“我存了模特上身图,这就给你看看。”

递手机的动作实在是快,叶芷安拦都拦不住。

纪浔也盯住屏幕看了近五秒,面不改色把手机丢了回去,拿起外套递给叶芷安,“该回去了。”

纪时愿啊了声,“这才进行到一半,好戏都还在后头呢,别着急走呀。”

纪浔也将“好戏”这个词在唇齿间碾压几遍,笑了,“最精彩的一出戏已经见识到了,再来,我这心脏可受不起。”

叶芷安:“......”

叶芷安走后,温言之没立刻离开,一个人站走廊整理混乱的思绪,不知道过去多久,远处传来的几道笑声,将他的意识拉找回来。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回到自己那间休息室,穿好外套,给司机发去一条消息,让他把车开到酒店门口。

上车后,迟迟没等来他的吩咐,司机问:“温总,您要去哪儿?”

“先回公司吧。"

头疼得厉害,温言之捏了两下眉心,又将车窗降下些,不同于宴会厅的燥热,初春的北城夜晚寒意未退,凛冽的风扑面而来,灌得他鼻腔干涩发疼,好在大脑里的混沌也被吹散不少,让他短暂地忘却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带给他的失落感。

偏偏在这时,视线里撞进来两道纠缠的身影。

温言之下意识地出声:“先别开车。”

车立刻熄了火。

温言之视线一寸未挪。

昏茫的夜色下,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仿佛罩上了薄薄的纱幔,营造出一种缠绵悱恻的氛围。

男主角西装革履,身姿落拓,举手投足散漫又矜贵,至于他身侧的女主人公,身上裹着一件不菲的白色皮草,里面还是那条紫茄色连衣裙,淡雅与浓艳的色调组合在一起,倒不显不伦不类,反衬她这人清绝如月。

外头寂静,他们的交谈声被衬得异常清晰。

率先扑进温言之耳朵里是女生娇嗔清亮的嗓音:“纪浔也,我不想走了,这里没人,你抱我到车上吧。”

温言之一愣,忍不住想:原来她撒娇撒痴的模样是这般可爱,且让人心动。

后面接上的声音,一下子撞碎了他的绮念。

“昭昭小姐,距离我们上车的路程只剩下一百米,你要是想让我抱,是可以不用找这种理由的。”男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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