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闻言,仰起脸笑了笑:
“不错,圣上觉得可好?”
宣帝小心的将虎头鞋托在掌心,看着上面精致的绣纹,用指尖划过老虎的胡须,眼中顿时蕴起一丝笑意:
“卿卿的手艺自是精妙无双,这小虎活灵活现,想来我们的皇儿定然是个身体健壮的。”
姜曦闻言摸了摸小腹,笑了笑:
“圣上金口玉言,便是皇儿想来也是要听的。”
宣帝不由哑然失笑:
“卿卿你啊.....”
宣帝说着,走过去,轻轻将姜曦拥入怀中。
姜曦坐在罗汉床上,靠在宣帝的怀里,但二人的静谧时光很快被姜曦打断,只听姜曦轻声道:
“妾还以为,圣上又要过许久才来。”
“卿卿为何这么想?”
姜曦微微起身子,抬眸看着宣帝:
“那接说出来,圣上可不许生气。”
“卿卿但说无妨!”
宣帝随后顺势坐在了姜曦的身边,揽着姜曦的腰肢,靠坐在一旁。
姜曦微弯了一下眸子,俏皮的看向宣帝:
“那就说了啊,敢问圣上那日冬至夜里,离开宫里的时候,可是心中不爽。”
宣帝冷不防被戳到了心中的隐秘角落,他的手落在姜曦的肩头微微一顿:
“那日,卿卿莫不是有意为之了?”
姜曦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事儿圣上还在心里挂着,毕竟那天圣上离开的时候脸色可不大好,她轻轻点了点头:
“妾当然知道。"
“知道卿卿还把朕推出去,卿卿莫不是心中没有朕?”
宣帝的手从姜曦的腰间离开,随意的搭在一旁,不再看姜曦。
姜曦偏头看了一眼宣帝,又凑上去:
“圣上说了不生气的。”
“朕没生气!”
“真没有?”
“没有。”
姜曦哼了一声,伸出双手将宣帝的脸捧在掌心,娇声道:
“没有才怪!可妾若是心中没有圣上,那日便该将圣上留下!”
“哦?这话又从何说起?”
宣帝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姜曦,女娘的长睫轻颤着,如同两扇蝶翼,一颤一颤。
“冬至宴上,圣上本就因妾与朝中大人们生了嫌隙,若是当夜还留宿妾的宫中,那文武百官又当如何看圣上?”
“冬至夜宿,此乃中宫特权,这是何等的荣耀?可若是妾只为了这些虚名缠着圣上留下,便是担一个红颜祸水的恶名又如何?可妾如何能坐视圣上英名有损?”
姜曦面色肃然,一本正经,宣帝沉默良久,这才松了口:
“那卿卿那日何不直言?竟险些让朕误会了你。”
“妾若是那日说了,圣上怕不是怎么说都要留下来吧?”
姜曦认真的看着宣帝:
“圣上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妾知道圣上心里惦记着妾,可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让圣上因妾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否则妾定然后悔莫及。”
“这世间,能如卿卿这般待朕之人又有几人?”
宣帝一时心中怦然,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姜曦点到为止,也再不多言,只与宣帝轻轻相拥,而今夜姜曦也并未再推却,反而留宣帝夜宿宫中。
宣帝靠在床头,借着烛光看着美人剪影,调笑道:
“朕还以为方才卿卿说了那么多,今夜又是不想留下朕了。”
“啧,圣上怎么还记着呢?以前也不知圣上还这么小气的!”
“卿卿说朕小气?!”
宣帝震惊错愕的无法掩饰,姜曦扬了扬眉:
“就是就是,小气鬼,喝凉水!妾今个要是不说,圣上怕不是得给妾记一辈子。
咳咳,景庆八年冬至,?妃拒宠,她竟然敢拒宠,简直胆大妄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唔唔!”
姜曦被宣帝捂着嘴,发不出其他的声音,宣帝这才讨好道:
“卿卿放心,朕以后不提就是!”
再让这妮子说下去,怕不是连自己老底都要掀了!
他这会儿还觉得老脸一热呢!
姜曦好容易才挣脱出来,理直气壮道:
“那不成,妾要说完!妾还要问圣上,和冬至之宴相比,今日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日,妾为何不能留下圣上?”
“罢罢罢,卿卿总是有理的。”
可若不是宣帝也这么认为,此刻倒也不会这般悠闲调侃。
“只是,如今皇贵妃贤名远扬,恐怕来日世人提起你二人,要多生对比了。”
“妾不怕。世间女娘未嫁前多求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怎么嫁了人后就能转了心念不成?”
姜曦说着,直接环上了宣帝的腰,宣帝怕姜曦扯着肚子,连忙扶住,只隔着一层轻薄的寝衣,男人大学的炙热传来,随后姜曦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粗重的呼吸。
二人都不由一静,姜曦惊呼了一声,那双凤眸难得生出几分惊慌。
“圣上,不可......”
姜曦有些紧张的攥着宣帝的衣襟,宣帝笑了笑,轻轻在姜曦的眉心落下一吻:
“朕知道轻重。"
话落,宣帝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过姜曦的背,乌发泼墨,手掌穿梭其中,仿若是在为心爱的狸奴理顺毛发。
姜曦这才轻轻依偎进宣帝的怀里,没一会儿,竟已睡去。
宣帝回过神来,看着女娘安恬的睡颜,又看了看自己被女娘枕着的手臂,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翻身拥住了姜曦,这才合上眼。
从前只当卿卿是只温顺和软的猫儿,未曾想她所有的张牙舞爪,却都是在将自己护在身后啊。
最难得的是,她比起通人性外,更懂世情,懂大局,懂.....自己。
宣帝一时觉得胸中酸胀不已,却是从未体会的的填满的感觉。
没过多久,宣帝也沉沉睡去。
等到翌日,帝妃二人几乎同时睁开眼,宣帝不动声色的活动着发麻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了姜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