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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1 / 2)

世间事,总有太多阴差阳错。

就像没人能料到段浔会活着回来。

所以,在段氏初遭大难时,整个洛阳上下,几乎无人伸以援手。

即便有心,为保亲族和荣华,也皆闭口缄默。

其中也包括王?。

当初那可怜孤女,一己之身去敲响登闻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这一切,又有多少人敢作声?

王微恰是深谙官场之道,才选择装聋作哑。

若非丞相中途插手,即便南真实身份乃天潢贵胄,也难逃此难。

王?狼狈委顿于地,乍听眼前少年将军的话,一时眼角抽搐,唇瓣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眼前刀光烁烁,蜇人双目。

“我、我......”王微手足冰凉,脊间冷汗淋淋,以手捂额,半晌也不知该从何作答。

刀光之后,段浔双眸狠戾。

他眼底不知何时早已满猩红,隐约可见有光翻涌,不知是血水还是泪水。

好似地狱里披血厮杀出的索命修罗。

他一字一顿, 冷冷道:“你们无非是欺我段家无人,我葬身沙场!才如此肆无忌惮,辱我夫人!”

“真是可笑至极。”

人人皆庆贺他封侯之喜,无人在他跟前提及他夫人已死。

就连她葬在何处都不知道。

倘若征战沙场的代价便是牺牲南荛,那他就算拜将封侯又有何意义?当年本就是两难抉择,他既放不下父兄,亦放不下阿荛,是阿荛让他放心离开,让他不必担心她。

她亲口说的,会等他回来。

这小将军此刻看着双眸通红,杀意四溢,言行过于肆无忌惮,躲在柱子后头的廷尉左监袁敬亦吓得心肝俱颤,怕他真的激动之下做出疯狂之事来,哆哆嗦嗦着出声道:“段段将军,我劝你还是莫要再如此胡闹了,你可别忘了,你如今的是陛下

亲封的平襄侯,你再在此大闹,便是公然视朝廷法度为无物,公然藐视陛下,其后果??"

他话未说完,忽闻外面传来沉沉马蹄声。

来者脚步匆忙,竟是长秋宫中官黄门冗从仆射卢傲,高声喝道??

“传皇后殿下诏!即刻宣平侯入宫觐见!”

所有人皆是愣住

是皇后的人。

谁也没想到这数月来已是极为低调的皇后,会骤然出手,且如此及时,这段小将军才闹了一会儿,便派人火速赶来。

段浔怔在原地,卢傲环顾四周,看到这四周一片混乱狼藉,也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心如擂鼓,暗道还好赶来的不算太晚。

他快步朝段浔走过去,朝他拱手拜道:“下官见过段将军,皇后娘娘口谕,还请将军勿要意气用事,随下官速速进宫,不得延误。”

段浔听到是阿姊,眼底色消弭些许,却咬牙不动。

他走了,那阿荛怎么办?

他还没有找到阿荛,哪怕是尸身,他也要找到她。

卢做似乎早有所料,无声叹息,从袖中取出一物来,双手递到他面前。

“关于尊夫人之事,将军入宫后再了解其中内情不迟。”

段浔低眼看去,眼睫便是一颤。

这是......他的玉佩。

这是他数月前留给阿荛的。

这上面的穗子,还是阿荛当初亲手为他做的。

脑海中一瞬间浮现出当初,少女安静地坐在院子的秋千上,低着头细心地帮他编织玉佩上的穗子,见他出来,她拿起玉佩朝他晃了晃,笑起来,“阿浔,你瞧,我做的好看吗?”

阳光倾洒在少女温软明澈的眉眼上。

她笑靥如花。

段浔缓缓抬手,指尖抚上玉佩,蓦地用力攥紧在掌心,猛地闭了闭目。

少年的眼角早已滚落泪水,哑声问:“她的玉佩为什么在这里......”

卢傲只道:“将军先进宫罢。”

好。

他先进宫。

他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荛到底又是被谁害死的?

他发誓,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段浔满目血红,伸手攥住剑柄拔起,反手入鞘,转身快步出去,翻身上马。

“驾!”

洛阳城北宫的长秋宫内。

皇后段的依然一身皇后规制的华服,鬓发被嵌满碎玉明珠的发簪一丝不苟地固定着,步摇摇晃,静静端坐于主位的凤座上,等着弟弟过来。

她面前,还跪着另一人。

北宫卫士令。

司马桁。

司马桁已经跪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他逾距报信,恳请皇后即刻派人去廷尉衙署去阻拦段将军,本就极为蹊跷。

段的虽深居宫闱,但这五年来,太皇太后沉疴在榻,放权不少,她执掌六宫多年,内修庶务,严以御下,本不允此等逾距之事。

但事关她胞弟,且司马桁所带来的信物还是他弟弟的玉佩。

这绝非他一个小小卫士令所能插手的。

这玉佩又是从何而来,是怎么到的他手中?

并且段浔入京的时机,他要做什么,为何算的如此之准?

段妁经司马桁提醒,如今仔细想来,立刻便明白这是一出针对他段家的杀局。

大军回朝当日,洛阳城百姓不曾亲眼瞻仰到这位横空而出的“平襄侯”,反而诸多关于南荛之死的诸多传言,一日以内便火速传遍街头巷尾。

传言本没不具备杀伤力。

可当那些说辞是真的,又该如何?

诱段浔去大闹廷尉,马上就会有御史台严厉弹劾,将他好不容易挣来的加官封爵悉数抹杀。

此计看似简单,实则细思极恐。

段妁冷声问:“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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