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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1 / 2)

家属院的巷子里还有军嫂三三两两的扎堆说刚才徐家的事,张春荣今天早上跟姜梨吵架,明明姜梨什么话也没说,张春华非说姜梨冤枉她儿子,说是他儿子烧了宋团长家的被子,要不是边上有军嫂拦着,张春荣还要上去打人家姜梨呢。

“她这人心可真缺德,她明知道是她儿子烧了宋团长家的被子,还有脸找宋团长媳妇吵架。”

“谁说不是呢,刚才姜梨说张春荣早就知道这事,我都替张春荣臊得慌。”

“明明是他儿子的错,从她嘴里出来,还成了人家姜梨的错了。”

军嫂们你一句她一句的传遍了家属院,唐彩凤也回了家,趁婆婆还在外面和人说话时,趴在墙头朝宋团长家看了眼,姜梨和宋团长一前一后进门,两人回屋后,宋团长把门关上了。

屋门关上,屋里有些暗。

姜梨去厨房拿了个铝饭盒去食堂打午饭,宋川脸色沉沉的看着姜梨完全将他当空气,在姜梨开门出去时,伸手挡住屋门,两人挨的很近,宋川能闻到姜梨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他沉了一口气,冰冷的声音带着斥责:“闹到现在这个局面,你满意

了?”

姜梨后退两步,抬头看他:“我只是向徐政委告知事实,徐明辉挨打,那是他应当承担的后果。”

“姜梨!”

宋川眼底冒着火星子:“明辉今年十二岁了!你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干的事说出来,让徐叔把他狠狠打了一顿,你想过他的脸面吗?我都告诉过你了!张婶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咄咄逼人,现在把两家的关系

闹得这么僵,你心里舒坦了?!"

姜梨直言道:“你也知道徐明辉今年十二岁了,他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而不是由你和你张婶帮他兜底,他今天烧的是被子你们帮他兜着,明天他烧了家属院的房子,你们还能帮他兜底吗?我看最该清醒清醒脑子的人是你!你堂堂一个

军人,分不清孰轻孰重,帮着一个犯了错误的人隐瞒犯罪事实,要我说你最应该向组织做检讨,而不是跟我在这婆婆妈妈的讲一些大错特错的屁道理。”

宋川脸色铁青,脖颈的青筋突显,显然气得不轻。

姜梨笑了下,眼底盛满讥讽:“其实我今天是炸你的。”

宋川眉头倏然紧锁,又听姜梨说:“我压根没去学校找徐明辉,在你从徐家出来那一刻我就怀疑徐明辉,也怀疑你知道烧被褥的人是谁,没想到还真被我炸出来了。”

姜梨说完,推开宋川,拉开门出去:“我中午没做饭,要饿了你自己去食堂吃吧。”

宋川没想到姜梨会跟他耍心眼,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给坑了!

今天中午徐家的动静已经传遍了海岛,就连食堂里吃饭的人也在议论这事。

姜梨去食堂打饭,接受了许多人的注目礼,林兵也在食堂,见姜梨打好饭出去,他抱着饭盒追出去:“嫂子,徐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你没事吧?”

林兵也是个高个子,走在姜梨身边时,得低头看着她,姜梨抬头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她不过是为自己讨一个公道罢了,吃亏的又不是她。

林兵挠了挠后脑勺,他嘴笨,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件事的确是徐明辉做得不对,经过这次教训,想必他以后就不敢再做这种事了。”

姜梨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宋川屋里的被褥不见了,就剩下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

不用想,他肯定是搬到宿舍去了。

搬走也好,她一个人在家里自由自在。

姜梨吃过饭把铝饭盒洗干净,听见外面传来徐政委叫她的声音,姜梨擦干净手走出屋子,徐政委站在屋檐下,脸上透着些疲态,眼底也有些发红,姜梨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打的是他亲儿子。

“徐叔,进来坐。”

徐政委点了点头,进屋坐在凳子上,从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宋川的屋子,光秃秃的,啥也没剩,徐政委愣了一下,又看了眼院子里的被褥,以为是姜梨把宋川被褥抱出去晾晒,也没多想,在姜梨给他倒了一缸热水端过来的时候,徐政委从兜里

取出一小沓票放在桌上:“姜梨,这里有五斤棉花票和八尺布票,这是叔家里全部的棉花票和布票了,你先拿着,我知道这些布票做套被褥不够,等叔后面布票补贴发下来再给你送点过来。”

姜梨看着徐政委憔悴的面容,和第一次看见他时不太一样了。

短短十来天,徐政委好像老了些。

姜梨最终也没跟徐政委客气,直接把棉花票和布票收下了,一码归一码,徐明辉犯错挨打和徐政委给她的赔偿是两码事。

徐政委走后,姜梨把布票和棉花票收起来,下午太阳落西的时候姜梨把被褥收进来铺在床上,棉花被太阳晒了一天,摸着软乎乎的,舒服极了,姜梨晚上在家做的饭,吃过饭在院子里跑了一小会消食,心里琢磨着等宋川气消了,去找他商量下

工作的事。

让她住在这边纯靠宋川养活不是长久的事,这男人是个和稀泥的能手,指不定哪天被张春荣和徐夕妍吹吹风,连生活费也不给她,所以她得提前为自己谋后路。

姜梨在院里跑了一会就回屋了,她洗漱完,泡了个热水脚,美美的钻被窝睡觉去了。

隔壁袁老太也在屋里泡脚,袁秀英接过小花递过来的搪瓷缸,吹了吹里面的热水说:“娘,今天下午徐夕妍没去文工团,你一直都在家照顾徐明辉呢?"

袁老太:“可不是吗,徐家一下午就没安生过。”

不止徐夕妍没去文工团,徐政委也没去团里,徐家两口子吵了一下午,因为徐政委把家里的棉花票和布票都给了姜梨,张春荣不乐意,想着法的给徐政委找茬,想到这些事,袁老太哼了声,把擦脚布在椅子上:“啥便宜都让那小媳妇占了,你

还不知道吧,今天中午宋团长抱着铺盖气呼呼的走了,家里就小媳妇一人,我看啊,要不了几天宋团长就要把她送回老家了。

袁秀英笑了下:“自打姜梨来了家属院,你看看咱们这一条巷子这几天消停过吗,再不把她送回老家,咱们这条巷在海岛都要出名了。”

母女两在那蛐蛐姜梨,屋子里大山和小山都睡下了,家里三间房,两儿子一间房,袁老太和袁秀英一间,唐彩凤和袁小花一间房,当时袁老太要袁小花跟她住一间,想着袁小花在夜里能随时起来照顾她,被唐彩凤果断拒绝,她硬着头皮给她和

小花霸占了一间房,为此为这事袁国出海回来还和唐彩凤大闹了一场。

这对母女两躺在被窝里,小花小声说:“娘,姜婶子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唐彩凤摸了摸小花的脑袋:“你姜婶子可厉害了,她肯定不害怕。”

还真让唐彩凤说对了,姜梨不仅不怕,还睡的特别香,倒是隔壁的徐家炸锅了。

??徐明辉发烧了,人都烧糊涂了。

张春荣哭爹喊娘的骂了徐政委一通子,徐政委披上外衣,用棉被包着徐明辉就去了卫生所,张春荣和徐夕妍急匆匆的跟在后面,卫生所值班护士和主任被张春荣嚎的脑门疼,忙忙碌碌的一阵子才算给徐明辉输上液,徐政委坐在床边的板凳上,

抓着徐明辉没扎针的那只手,看着儿子手臂上被皮带抽过的痕迹,内疚的哭红了眼。

他儿子他能不心疼吗,可他有啥办法?

明辉干的这事闹得动静不小,他要是不当着众人的面好好教训他一顿,他这个政委的帽子估计都戴不稳,团里多的是背后告黑状的人,多少双眼珠子盯着他们这些干部。

“你行了,这里是卫生所,你能不能安静点!再吵吵你回家吵去!”

徐政委实在忍受不了妻子的指责和谩骂,扭头大声斥责了她两句。

张春荣哼了一声,坐到床边陪着徐明辉,徐政委对徐夕妍说:“妍妍,这里有我和你二婶,你先回去吧。”

徐夕妍点头:“好。”

她回到家属院,在家门口顿足了片刻,转身去了宋川家,站在门外,两只手扒着门把手朝门缝里面喊:“宋哥哥,明辉发烧了,这会都烧的不省人事了,你去看看他吗?”

里面没人应,徐夕妍透过门缝瞄了眼,窗户黑漆漆的。

徐夕妍不死心,继续喊:“宋哥哥,你听见了吗?明辉发烧,被我二叔抱去卫生院了,我二婶这会在卫生所哭着呢,你过去看看他们吧。

还是没人应。

徐夕妍气的跺了跺脚,她没想到宋哥哥晚上睡觉睡这么死!

见喊了半天也无济于事,徐夕妍冷着脸往回走,隔壁的院门开了,袁秀英披着棉衣出来,看到失魂落魄的除夕妍:“夕妍,刚刚是你在外面说话呢?”

徐夕妍点头:“嗯,明辉发烧了,我二叔和二婶又在卫生所吵架,所以我想让宋哥哥过去看看。’

徐夕妍冻得搓了搓手:“宋团长不在,今天中午抱着铺盖回团里了,现在家里就姜梨一个人。”

徐夕妍:………………

她琢磨了一会,又去了团部外面,对岗亭外执勤的警卫员说:“我想找五团的宋团长,麻烦你叫他一下。”

警卫员道:“宋团长交代过,不论谁晚上来找他,他都不见,有什么事第二天再说。”

徐夕妍:…………………

她气的跺了跺脚!

自从姜梨来到海岛,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家里现在天天不安宁,以往宋哥哥隔三差五的提着好东西来家里吃饭,她都能找机会挨着他和他说话,自从姜梨来后,宋哥哥都不怎么来徐家了。

那女人就是个祸害!

团部外的徐夕妍走了,宿舍里的范知学睡不着了。

他好不容易睡了几天安生觉,这祖宗和媳妇闹矛盾又回来折腾他来了。

范知学靠在墙壁上,嘴里吐了口烟雾,认命的闭了闭眼后,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宋川:“宋团长,要我说,这事又不是你媳妇的错,你跟她发什么脾气,我比你年长十岁,人情世故上懂的比你多,受委屈的是你媳妇,你不回家哄媳妇就算了,还

把她一个人晾在家里,这像话吗?”

范知学坐起身弹了弹烟灰:“你就听我一句劝,回家哄哄媳妇,这事也就过去了。”

宋川脱掉衬衣躺在被窝,冷声道:“不回去。”

一想到姜梨那副咄咄逼人和讲不通道理的样子就来气,明明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一件事,她非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宋川翻过身背对着范知学,闭上眼让自己睡觉。

范知学抽完一根烟,捻灭烟头后也躺回被窝里,望着房顶叹气??这苦日子啥时候能熬到头啊!

这几天宋川没在,范知学都是一闭眼就到天亮了,他这会眼一闭渐渐地睡过去了,结果刚梦到周公就听见隔壁床“吱呀”一声响,紧跟着宋川低沉的声音传来:“范副团,跟我说说话,我睡不着。”

范知学:!!!

啊啊啊啊啊!他真要疯了!!

宋川从桌上取了根烟咬在嘴里,微眯着眸划亮火柴点烟,狠狠砸了一口,红色烟头在昏暗的宿舍里闪烁,烟雾缭绕,扑朔过男人冷俊的五官,他看了眼熟悉的宿舍,猜到这具身体和小梨闹得不愉快了,但他不知道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只能

试探的从范知学嘴里看能不能听到点只言片语。

“宋团长!”

范知学使劲抓了抓头皮,一骨碌翻起身,祈求的看着宋川:“我求你了,大半夜的能不能别折腾我了,我就想睡个囫囵觉!”

前面那会他没睡,叭叭叭的说了一大堆,嘴巴都说干了,结果宋团长说了不回去''三个字就睡了。

现在他睡不着,又爬起来折腾他!

他是当陪说的吗?!

宋川:“明晚给你买两包烟。”

范知学当即坐起身,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他:“宋团长,其实你没必要生气,这件事说到底都是徐明辉那小子的错,你媳妇是受害者,你不能让受害者帮加害人承担后果吧?”

宋川:“你说得对。”

范知学:???

咦,宋团长脑子总算转过弯来了?

范知学见他听进去了,又给他捋了捋这里面的问题,今天徐家的事不仅家属院知道了,整个海岛都知道了,范知学说了一通,然后端起桌上放凉的半缸子水喝下去:“宋团长,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是你媳妇,

不是徐政委一家人,这些年你给徐政委家送了多少好东西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数,这些好东西加起来,都够养活他们一家人了。”

宋川抽完一根烟,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起身穿衣服卷铺盖。

范知学一愣:“你干啥去?”

宋川:“回家陪媳妇。”

*** : ......

走走走!赶紧走!

从团部到家属院有一截路,宋川单手抱着被褥回到家属院,站在院门前没敲门。

白天的事他从范知学那都了解了,问题的根在这具身体的主人,事事向着徐政委一家,将小梨视为外人,就算他现在进去又能解决什么?到了白天,这具身体的主人一回来,又会将他晚上所做的一切打回原形。

宋川眼底腾起一股子戾气,他不知道这种每晚才穿过来的规律什么时候才能打破。

若是一直这么长久下去,他只能告诉小梨他每晚都会穿过来的事。

宋川将被褥?在地上,摸了根烟咬在嘴里,靠在墙上转头看着徐家的方向,要想让小梨的日子好过,首先要解决徐家的事。

宋川在门外站了很久,等地上丢下第四根烟头时,男人抱起被褥走了。

团部的警卫员看到三个钟头前的抱着被褥离开的宋团长又回来,不禁在心里唏嘘了下。

宋团长这是自己出来的,还是被媳妇赶出来了?

天麻麻亮的时候,部队的号角声响起,范知学翻了个身,眼睛迷迷糊糊睁开,入目的不是光秃秃的床板,而是躺在床上睡觉的宋川!范知学噌的一下翻起身,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被他吵醒的宋川,惊讶道:“宋团长,你昨晚不是回家了吗?咋又

回来了?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咋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宋川:…………………

他捏了捏酸疼的眉心,声音沙哑的厉害:“我再睡会。”

*** : ......

宋川没睡多久就起来了,想起范知学说他昨晚回家了,但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想来又是晚上的那个''他''干的事,他也不知道这种症状还要持续多久,更不敢深想晚上的‘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宋团长,徐政委的侄女找您,在团部外等着您。”

警卫员在宿舍外说话,宋川起身穿衣服:“知道了,我等会出去。”

男人拿着洗脸盆去水房洗漱干净,拿起床尾栏杆上的军装穿上,大早上团部里有训练的,整齐的队伍一二三四的喊着口号跑步,几个连长和营长看见宋川纷纷打了声招呼。

“宋团长。”

“宋团长出去啊?”

宋川点头:“嗯。”

宋川出了团部,见到徐夕妍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他温声问了句:“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

徐夕妍抬手轻轻抹泪:“宋哥哥,昨天晚上明辉发烧了,我二叔抱着明辉去了卫生所,二叔和二婶在病房里还吵架了,我害怕,就来团部找你,警卫员说你晚上不见任何人。”

说到这徐夕妍哽咽了几声,委屈极了:“你不知道我昨晚上有多害怕,二叔和二婶都在卫生所陪明辉,我一个人在家里都不敢睡觉。”

宋川看着徐夕妍哭红的眼睛,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来海岛那一年,这丫头才十一岁,明辉也才三岁,每次两人看见他都跟在他后面喊哥哥,明辉奶声奶气的朝他摆手,哥哥哥哥的叫着,叫的宋川心里热乎乎的,这些年他跟徐叔和张婶一

家关系都不错,可姜梨一来,好好的关系怎么就成了这样。

宋川伸手想拍拍徐夕妍的脑袋,转念想到海岛前几天传的他和徐夕妍的谣言,又将手收回,说道:“好了,别哭了,和我去卫生所看看明辉。”

徐夕妍注意到宋川刚才动作,她气呼呼的抿了抿唇,挨着宋川一道走:“宋哥哥,你怎么睡宿舍了?是不是和姜姐吵架了?姜姐也真是的,你一天天上班那么忙,她不体谅你就算了,还给你找事情。”

两人到卫生所时,徐政委刚从食堂打了早饭回来,他一晚上没睡,脸上长了些胡茬,眉心间也充满了疲惫,宋川问道:“明辉的事夕妍都跟我说了,他现在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徐政委叹了口气:“烧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刚退,这会睡踏实了。”

宋川跟着徐政委进去看徐明辉,刚踏进病房就被张春荣推出来了,徐政委脸色一冷,喝道:“你还没闹够?明辉刚睡着,你想吵醒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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