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猜到他也不怕,但肯定会惹事的。
太子微微一笑,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柔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便是猜到也不打紧。”
霍云霄满意极了,觉得读书也不为难,赶紧站起身给师兄行礼,一鞠到底。
“师兄,我这些天看书没有停的,你放心,过年也不会懈怠,师弟在这提前祝你长愿今夜景,新年胜旧年。”
太子听他还拽文了,终于忍不住愁绪尽散,笑了起来,“能记住?看来你还真下了点工夫。”
霍云霄挠挠头,老老实实道:“其实,是夫人陪着我一起看的,不然我一个人可看不下去。”
太子闻言笑着点头,眼神轻柔,“伯远,你要好好待她,夫妻不止是夫妻,是朋友,也是最亲密的人,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家人了。”
家人。
霍云霄在嘴里细细地嚼着这两个字,听着普普通通的,但就是有一股暖流从心头流向了四肢百骸,让他心都软软的。
“侯爷?”温竹君回头看到霍云霄在发呆,笑着招手,“侯爷,你快来呀,大家说街上好热闹,咱们也去街上走走吧?"
霍云霄望着她明媚的笑脸,一下子便察觉到,她很开心,这笑容就跟那天看到他挨揍一样。
虽然有点怪异,但夫人笑起来可真好看,像个偷偷下凡玩耍的小仙女。
“好,咱们也去走走。”
他觉得这个咱们说得也很好,毕竟,很久没听过了。
街头上的雪还未化,不少墙角还堆着高高的雪堆,没什么绿色,映着不太明亮的烛光,其实风景一般,人也没有很多。
但这种不会有人管束的自由自在,还有轻松自在的风,不用担心任何事儿的感觉,让温竹君的心情好了不少,笑意都藏不住。
霍云霄见她极少见的蹦蹦跳跳,看起来开心极了,像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儿,正扑腾扑腾着翅膀,展翅飞翔。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说好的带你去骑马,等年过完,咱们就去,好不好?”
温竹君笑着点头,冷风吹得她缩着头,忍不住给手哈气,“好,能不能不去西郊?那边我都看厌了。”
每次侯爷爹带姊妹们出去,几乎都是西郊,当然,那边也是大多数女眷愿意去的地方。
“当然可以,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儿。”霍云霄笑着握住她的手,小手就这样嵌在他的掌心,柔弱无骨,他忍不住俯身也朝手心哈气,“暖不暖?”
温竹君被他这下弄得有点不知该怎么反应,愣愣地点头。
这厮哪里学来的手段?
霍云霄都是本能驱使,压根没多想,瞧见她眼睛眨啊眨,像夜空里的星子,耀眼极了。
他将她拉到身边,半圈护的姿态,“你靠我近点,这样我能帮你挡风。”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凉凉夜色跟人潮中漫步,背影看起来像是老夫老妻,迎着街边烛火,相携而行,身后只有不断拉长和越发靠近相依偎的影子。
跟来的几个丫头落后好几步,纷纷用眼神示意,表情笑得暧昧极了。
玉桃却没笑,而是望着前面的一双背影沉思起来。
等到大年初二,女儿得带着女婿回娘家拜年。
温竹君带着霍云霄跟一大堆的礼,回娘家后,跟父母聊天中才得知了一件大事。
说是三皇子不知为何跟梁打了一架,打得很凶,还是三皇子先下的黑手,并且双方都受了不轻的伤,还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消息一开始是压着的,但皇上也即刻命刑部去查了。
温竹君一听这话,觉得哪里不对,瞬间目光一转,结果却看到霍云霄也愣愣地看了过来,似乎也有些惊讶?
她知道霍云霄不擅撒谎,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头跳个不停。
“父亲,这可不是小事儿啊,那现在查清楚了吗?”
温竹君这么问也不稀奇,皇子珍贵,但别人的儿子也珍贵,更何况,梁巢也是皇亲国戚。
往些年玉京那些权贵子弟打架斗殴不是少数,最后裁决,也不是谁强谁有理的。
富贵人家,总有那么几个招猫逗狗的纨绔,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言不合就打架,闹出人命的事儿也不少。
安平侯闻言,嘴里“啧啧”个不停。
“三皇子最得圣宠,但康王极是护短,就那么两个儿子,嫡子病病歪歪的,梁巢虽生母不显,但也是个儿子啊,皇上性子又仁厚公正,这事儿指不定会怎样,不过好在没弄出人命,应该也不难解决。”
温竹君闻言,垂着头沉默了。
她深觉自己失了警惕,自从嫁人出了后宅,她就有些张狂。
夫人们进入后宅圈并不全是为私利,更是能交换各家的情报,这些消息,她早该听到的,今日若不听侯爷爹说起,她压根想不起来。
也是想着这些离自己还很远,又故作高地觉得这种交际很无聊,居然就愚蠢地疏忽了。
安平侯说着说着就想起亲爹对他的嘱咐,也学着当年亲爹的样子,开始敲打自己的儿子们。
“你们可记住了,我不求你们出人头地,但绝不能惹祸,听到没?”
子女们都赶紧应声,“是,父亲。”
温竹君还想找霍云霄说说这事儿,却被温梅君和温兰君给拉走了。
江玉净还追上来几步,叮嘱道:“梅儿身子重人也辛苦,脾气难免大点,还请妹妹们待会儿多担待,我感激不尽。”
姚坚听他说了出来,也大方笑着和他恭喜。
温竹君看着姚坚,觉得他这次出来,似乎看着越发沉稳,目光也平和极了。
温兰君许久不出现,这次回娘家拜年,看着也沉静了不少,显然陪着夫君闭关,收获不小。
但温梅君就不一样了,不知道是怀孕影响,还是怎的,眉头总是蹙起,看着暴躁了许多。
温菊君也随着三个姐姐挤在一起,想陪着说悄悄话。
温梅君看她一个小丫头挤过来,没好气道:“这才过年呢,你怎么就胖了一圈儿?”
温菊君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亲姐姐,说不出话来。
?竹君瞪了温梅君一眼,连忙揽过四妹妹,小心翼翼的哄道:“别担心,你还小呢,该吃就吃,以后长成大姑娘了,自然就会瘦了......”
但这些话显然没安慰得了人,温菊君红着眼眶默默出了抱夏,头也不回。
温兰君看四妹妹难过地出去了,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梅君,眼里上上下下地打量。
温梅君看着亲妹妹低着头走了,心里一点愧疚浮起,但看到温兰君跟温竹君一脸谴责地看着自己,顿时就不高兴了。
“看我干什么?我说得有错吗?她哪里还小了,都十一了......”
温竹君拧着眉打断她的话,“大姐姐,四妹妹是哪里招惹你了吗?你要这样说她?”
温梅君不自在地眼神躲闪,不想继续了,便干脆一屁股坐下道:“怎么?三妹妹现在厉害了,看不起自己的姊妹了?”
温兰君觉得一段时间不见,没想到温梅君反而越发蠢了,骄纵得不敢认,母亲不管吗?江玉净居然能忍受得了?
上一次里,她都没有这么夸张,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才这样?
她难得张口护一次妹妹,“大姐姐这话好笑,不一直都是你瞧不起我们三个吗?怎么今儿还说三妹妹瞧不起你?”
温梅君没好气地看向温兰君,“你还打抱不平呢?蠢货,你那么久不出来,三妹妹都快跟母亲好得像亲母女了,你知道自己损失了多少吗?”
温兰君不解地看向温竹君,她确实有些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温竹君冷笑起来,“大姐姐,今儿这些话,你敢当着母亲的面说吗?”
“为什么不敢?”温梅君强装冷静,梗着脖子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哄的,母亲居然都快拿你当亲女儿了,又给钱又给铺子,哼,我这个亲生的反倒没有了,你真好大的脸。”
温竹君心道果然如此,幸好当初没有想着占便宜,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
“大姐姐也不用拿话挑拨,我跟母亲是明算账,铺子里所有东西,我占了一半儿,有账本证明,况且我能做点心,大姐姐能吗?我能拿出大几百两的嫁妆银子出来合伙,大姐姐能吗?大姐姐出嫁,陪嫁不算多,但也绝不少,如今还剩几何?大姐
夫那一百两一匹的云锦衣裳,穿得可舒服?"
“你,你......”温梅君被戳破了脸,张红不已,气得眼睛里都含泪了。
“什么?你跟母亲合伙开铺子?点心铺子吗?”温兰君还在状况外,听得稀里糊涂的,“你也应该叫上我嘛,我手上有些余钱,正愁坐吃山空,不知道该怎么生钱呢。”
温竹君笑道:“二姐姐要真的信我,我开另一个铺子的时候,你来投钱,咱们也合伙。”
“好,你做点心的手艺,我信得过。”温兰君随即拧着眉看向温梅君,一张脸都要气得变形了。
“大姐姐,你是不是疯了?一百两一匹的云锦,你给江玉净做衣裳?你花在自己身上不好吗?”
温兰君是真的生气。
她如今跟姚坚解开心结,夫妻无间,对江玉净也没了心思,但听到温梅君这般讨好江玉净,心里的无名火又蹭地冒了出来。
“你不会真的把嫁给用了吧?啊?大姐姐?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