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怀,气氛正浓。
霍云霄心满意足地抬起她的下巴,玉面朱唇,脂腻酥香,指间的温润细腻令他心头悸动不已,这几天他其实憋坏了。
温竹君察觉他的唇要落下,心头一松,赶紧提前闭上了眼。
看来,这断是哄好了。
今儿刚好又是绿橘值夜,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她就留了心眼,反正值夜过后,第二天能好好休息,干脆晚上就少睡一点,现在也没那么冷了。
想起白日里玉桃姐姐还叮嘱了,说是侯爷跟夫人最近又闹矛盾,叫她晚上多注意点,别惹了两个主子霉头。
想着逼室里的东西都没收拾呢,绿橘就进了温室,这会儿收拾了,明儿一早能偷个懒儿。
结果一进?室,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粗喘跟娇哼声,绿橘心头一颤,这玉桃姐姐怎么一次两次净胡说呢?
她扭头就走,不小心绊倒了小杌子,屋里的声响忽然一顿,绿橘连滚带爬地跑了。
“嗯,别,不要......”温竹君伏在霍云霄怀里,奋力想推开他,“有声音,唔......”
霍云霄才不管这些,那些丫头一向都在身边伺候,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过了,这会儿害羞什么?
他抬手将温竹君抱起来,又凑到她唇边,轻轻软软道:“阿竹,专心点。”
温竹君被他冲撞得说不出话,只能无力地靠着他肩头,随着波涛海浪沉浮。
当柿子树栽种下去,草籽开始扎根的时候,春闱也就结束了。
同时,温竹君也终于得到了三皇子的消息,他被禁足了,并且罚俸一年。
不过这种处罚不痛不痒,康王自然不满意。
而且梁巢都被送出玉京了,处置人也不能偏心吧?是以一直在皇上面前吵。
吵架的消息来自于侯爷爹,他这御前侍卫是越干越顺了,偷听的活儿也是越来越熟练,为了这事儿,他已经好些天没有休息了。
“三皇子咬死不认,还说被陷害了,”安平侯连连摇头,“一直在殿里咆哮,那声音,屋顶都要被他掀起来了,把皇上气得不行,听说皇后娘娘也病了,太子殿下一直在旁细心劝解,十分爱护弟弟。”
“那巡查河岸的事儿呢?”温竹君还是觉得不对,三皇子的反应是应该的,但太子真正的好处呢?
也是家中无人在朝堂,对这些消息不敏感,对宫里的消息更是两眼抓瞎,全凭自己瞎猜。
安平侯摇头,“这个事儿,也不是我能打听的,反正说是暂时搁置了,不知会派谁去。”
他也是无奈极了,要不是为了女儿,他能在这大冷天的主动申请站岗?霍云霄那个臭小子,揍人还闹出这么大事儿,他真想踹死他。
霍云霄听说后,倒很是松了口气。
“阿竹你看,太子还能劝三皇子呢,他肯定是没想到三皇子能跟梁巢遇上,哎,还是我这事儿连累他了,等过两天我挑个时间,去东宫一趟。”
温竹君心里的疑惑不减,但又找不到证据。
从头到尾,太子都表现正常,先是为霍云霄出气,为霍云霄脱嫌疑,如今事发,也是频频帮忙劝解,的的确确就是霍云霄说的,既有一国储君的风范,也有做哥哥的担当。
但他为什么刻意让霍云霄打完去东宫?到底是为了帮忙洗脱嫌疑,还是故意让三皇子知道?她还是觉得,太子是故意的,是故意让三皇子知道的。
要说原因她说不出来,就是直觉。
属于嗅到狐狸味儿的直觉。
春闱结束,安平侯府就该准备着温春辉的亲事,正好,温春煌的亲事也谈定了,是个小官家的女儿,算门当户对了。
侯爷爹对此很满意,他就希望几个孩子好好平安地过日子。
“过日子就得平平安安,往上够那可真不容易,你大哥跟你不一样,他将来的日子,可辛苦着呢,你不用活得那么辛苦,爹就希望你好好的。”
温春煌很是感动,“父亲,儿子心里都明白。”
其实这些日子,大哥哥的压力,他们这些兄弟有目共睹,付家女儿是好,但做夫妻也难着呢。
春闱要是没成,大哥哥的亲事恐怕都要少几分颜色。
三月里的天儿,还冷得很,不过街边田间,总算是能瞧见绿意了。
温竹君的第二家铺面,也有了眉目。
如今她算是跟夫人在后宅里混了个脸熟,后宅圈里的一点消息,也能散到她这来,当然,各家的情况,也能略知一二。
尤其是各种田产铺面山林交接的信息,多数都是在熟人之间流通,外人根本找不到路子。
不过,今儿得到的消息有些特别,说是皇上给各位已婚的皇子们,各赐了一名侧妃。
尤其是三皇子,居然赐了两个。
当然,这里面没有褒奖的含义,皇帝是个仁君,也与皇后感情甚笃,对儿子们管教还算严格,三皇子被赐两名,这也是皇上在对他隐隐的贬斥。
意思就是让他少出去作乱,老实在家过闭门思过,说的糙点,就是你玩女人也别出去乱闯祸,对许多人来说,皇帝这种做法,无疑就是扇三皇子的脸。
温竹君说实话,对三皇子隐隐有些内疚,仔细论起来,他这次就是受她连累。
“三皇子此前那么受宠,这次皇上看来是真生气了。”
“可不是,皇上可从来不会用赐美来警醒诸位皇子。”
“听说太子殿下为了这个事儿,还一直往勤政殿跑呢,说是为三皇子求情,这里头,也就太子相信自己的弟弟了。”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三皇子打梁这事儿证据确凿,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三皇子是挺像干出这事儿的人。
听到大家隐隐的议论,温竹君收起了对三皇子的同情。
这算哪门子的惩罚?赐美?那些无辜女孩做错了什么?这皇帝办事儿还真挺逗的,简直神经,难怪康王不服。
自己儿子挨打还被送出了玉京,打人的就闭门思过,甚至还能得到两名美女候,这叫什么事儿?
想再多听点是不能了,大家不是傻子,对这种事都有一种默契,不愿多参与。
不过,太子竟然为三皇子求情,这是做什么呢?
猫哭耗子?
料峭春寒,眼见着天色慢慢暗下。
安平侯今儿刚要交班,就看到康王步履匆匆地冲进来了。
他眼珠子一转,赶紧推了把来替他的兄弟,给了个眼神。
“兄弟,还差点时间呢,你先去那边歇会儿。”
那人还有点惊讶呢,“老温,你今儿吃错药了?平时恨不得我早一个时辰来呢?”
安平侯拧着脸?他,“赶紧的,你去不去,那你爱吹风你就吹?”
“好好好,我去,难得见你主动呢。”那人拦着他,笑嘻嘻地走了。
安平侯聚精会神地听着里头的动静,前期是听不到的,他有经验,因为开始嗓门都不大。
但很快,动静就出来了。
“......巢儿都......皇兄,我就那么两个儿子啊,大的病歪歪.......您这是要我绝后......”
“十二弟......你皇嫂身子不好,整天做噩梦......就小三儿能逗她开心点……………朕也为难.....”
后来就不知道说了什么,康王勉强压抑着怒火走了。
很快,就到正式交班的时候。
安平侯点着位置,拉着一个人,从袖子里掏了块银锭子,小声道:“你今儿先回去,我来替你,回家好好喝一壶,兄弟这么久,没少受你帮忙,我心里清楚。”
这人拿着银锭子,笑嘻嘻的,“老温,你最近这是转性子了?平时偷懒要滑就属你最在行……………”
安平侯一瞪眼,把银子收了起来,“不要就算了。
“哎,”这人赶紧抢过去,贼兮兮地笑,“怎么能不要?兄弟应得的呀。”
安平侯望着渐黑的天儿,还有呼呼乱刮的风,狠狠咬牙准备接着站岗,这要不是为了竹儿,他真不能干这事。
好在,他的坚守有了意义,三皇子居然还真被召来了?
好好好,三皇子嗓门儿大得很,这下能听个清楚了。
安平侯很有经验了。
果然,三皇子一来就爆发了。
“父皇,儿臣发誓,这不关儿臣的事儿………………”
“混账,都这么久了,你还要矢口否认?你太让朕失望了......”
“我没有,父皇,我没有,那天我刚好路过呢,那个梁巢冲上来就要打儿臣,儿臣只是还击……………”
安平侯听到三皇子在里边气得跳脚,又开始大吼大叫,不禁摇头,怎么都跟霍云霄那臭小子一样,一个一个地没脑子,就知道用喉咙,喊破喉咙也没用。
这么吼,能吼出什么来?
也就皇上脾气好,又宠爱三皇子,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拖出去砍了。
“父皇,儿子没有干的事儿,儿子不能认啊,是,我是打了那混蛋,儿子承认,但儿子是正当还手的啊,是他先打我的,连太子哥哥都能相信我,您为什么不能相信呢?”
安平侯听出了三皇子语调里满满的委屈,恨不得剖心自证了。
“父皇,您要真不信,您就把我也送去北边,我跟梁做伴儿,行不行?”
“母后?您舍得,母后肯定就舍得,儿臣就是去那儿死了,也算尽孝了......”
皇上不知吼了句什么,叽里咕噜地没听清。
三皇子接着道:“不是查到了吗?说有个踪迹,跑到了太子哥哥的东宫附近,哪里查得到是谁?说不定,压根就没有这个人,总不能真是像别人说的,是太子哥哥派人揍我吧?我......”
安平侯听得满头大汗,一会儿庆幸霍云霄这死小子运气好,一会儿又得意那死小子身手真不错,不愧是他看中的苗子。
反正这事儿也没人知道,他得捂死了,不能害了竹儿。
正僵持着呢,太子居然来了。
乘着微青的天色,带着霜露,步履匆匆而来。
安平侯每次都忍不住多打量几眼,一身明黄的太子当真是不枉储君之名,华冠朝履,英眉秀目,风采如神,听闻文采出众,心地仁厚,很得诸位老大人的欢喜。
今天这值,真是守对了。
太子一来,勤政殿里就安静多了,三皇子的声音偶尔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