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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捡漏的第六十天(2 / 2)

“刑部那一帮吃干饭的,人抓不到,就盯着我?我堂堂一个皇子,难道还能跑了?”

“父皇,您为什么就是不信啊?”

“巡查河岸?不巡就不巡,我还不稀罕呢,我不去了,您爱让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我是冤枉的,就是皇爷爷来,我也敢喊......”

“说不定就是太子哥哥打我的,他光风霁月,大公无私,我就是靠您宠爱胡闹的孩子,大家都信他也不会信我的,反正我冤枉……………”

三皇子委屈死了,声调儿都含着哭腔,可见是真委屈。

太子的声音稍大了一点,“三弟,你胡说什么呢?父皇面前,你怎能如此骄纵狂妄,还不跪下?”

殿内的灯光亮如白昼,人影子都投了在窗户纸上,只见三皇子扑通就跪了下去。

安平侯满意地点头,太子就是太子,这事儿肯定是无碍了。

后面三皇子又吵吵嚷嚷了好半天,大概是太激动了,还对太子吼了几句。

“大哥,是不是你找人揍得我?好些人都说是你故意......”

“父皇,我快冤死了,您再派人查,那个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

太子的声音依旧平稳,“三弟,莫要胡言乱语,如此拙劣的手段,你怎能轻信?”

皇帝的声音也响起来了,“你哥从小到大给你擦过多少屁股?你好意思说这话,真是越大越活回去了......”

安平侯耳朵都要竖起来了,但里头之后始终没动静,连三皇子也没声儿了。

不过,里头安静后,太子很快就退了出来。

安平侯也不奇怪,太子的东宫就在宫里呢,再晚也能回去。

太子脚步轻缓地在溢满烛光的游廊下走着,还未到夏日,廊下挡光的竹帘还未安上,只有冷寒的风,撞到墙壁上又打着旋儿吹了回去,吹得人浑身发寒。

他在勤政殿仪门外站着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三弟出来,眼睛看着勤政殿,脑子里则是在咀嚼着三弟方才说的话。

有谁会在三弟面前谗言呢?三弟才刚冒头而已,那些人就敢迫不及待地攀附撺掇?是打父皇还在壮年吗?

从龙之功,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谁不想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殿下,皇上是不是又让三皇子留宿勤政殿了?”身后的太监忍不住张望,被迎面吹来的满面冰寒逼退,眼睛都干涩发疼,“殿下,咱们回去吧?小心身子。

太子面色平静,眸光温润,直直地站着,任由冷风卷起衣摆,哑声道:“再等会儿。”

时间一点点过去,暮色沉沉,宫门彻底落锁,再无重开的可能。

太监焦急地看着太子,来之前没拿件鹤氅,可别把主子病了。

太子被吹得浑身都没有温度,身体连带着心都冷了下来,好半晌才扶着墙,缓缓转身,满眼冷寒,嘴角莫名浮起一丝讥讽的笑。

要是没记错,三弟此时还在禁足,康王叔才刚走,父皇竟然就让三弟留宿勤政殿?

父皇啊父皇,您知道您在干什么吗?

他抬起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喃喃道:“走吧,回东宫。”

天色还未亮,远山处泛着一点点蛋壳青,武安侯府静悄悄的,陡然门环被叩响了。

霍云霄搂着温竹君还没醒呢,就被丫头给喊醒了,说是安平侯来了。

温竹君都有些愣住了,侯爷爹这会儿来干什么?

霍云霄匆匆穿好衣裳,粗略洗漱后,就赶去见岳父大人。

结果当头一柄刀砍来,吓得他瞬间精神了,猫着腰赶紧躲,“岳父,您,您这是干什么?”

安平侯眼底全是血丝,嘴唇苍白,满面生怒,提着刀又冲了过来。

“我干什么?你这个混小子,我宰了你,免得你害我闺女。”

“岳父,岳父,”霍云霄不敢对岳父大人动粗,只能躲闪,最后一个跳跃,上了院子里新栽的光秃秃的柿子树上,“您有事儿说事儿啊,提刀就砍,我罪不至死吧?"

“臭小子,你给我下来,”安平侯为了听消息,不敢换班,守了一天一夜,冻得人都要麻了,差点腿没断了,气得换班后,提刀就来了武安侯府。

他气喘吁吁地大骂,“我砍死你,也好过你带累我闺女,我宁愿我闺女守寡,也不要早死。”

霍云霄:“......”

他见岳父在砍树,急得抓耳挠腮,一抬头,就看到夫人来了,连忙大喊,“阿竹,救我,岳父要砍我。”

温竹君:“......”

早间的寒气逼人,她冷得缩成一团,浑身包裹得只剩一双眼睛,闷声闷气道:“父亲,您这是干嘛呢?”

安平侯疲累得叉腰,喘了好一会儿,才指着树上的霍云霄道:“与其你被连累,不如我先让你做寡妇,将来凭你的品貌,再嫁也无碍。”

“哎,不行,不行,”霍云霄一听这话急眼了,立刻跳下树,抱头乱窜,“阿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不能再嫁,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翁婿俩吵吵闹闹的,车轱辘话一堆,但就是不说事儿。

温竹君好不容易制止后,把两人拉进了稍间里,里头已经烧好了炭盆,这大清早的,寒露都还凝着呢。

“到底怎么回事?”

霍云霄生怕岳父又说什么让温竹君再嫁的事儿,连忙抢先道:“阿竹是我的夫人,这辈子都是。”

安平侯死死瞪了他一眼,一口饮下杯热茶,又在燎炉边抖抖索索地好一会儿,总算是缓过来了。

“昨儿晚上,勤政殿里......”

等安平侯说完,霍云霄知道又是那事儿,也不敢看父女俩了,眼神直直往旁边飘,心虚得不得了。

他真的没想到,一件小事最后能变成这样?

安平侯还在那感慨,“三皇子怒火冲天,还是咬死不认,皇上也快被气死了,要不是太子赶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温竹君心想,且先不谈太子匆匆而去的目的,就说三皇子可不要暴跳如雷嘛,摆明他被坑了,还哑巴吃黄连,怎么冷静?

换作是她,她也要咆哮。

“太子一直在劝暴怒的三皇子吗?他怎么劝的?”

“不好意思,你爹我是护卫,不是里面的柱子,也没长顺风耳,”安平侯没好气道:“你说说你们,这么大事,为什么不跟家里说?”

“父亲,您先别急,温竹君给侯爷爹倒了杯热水暖手,“既然从头到尾没牵扯到夫君,也就不用担心了。”

她又疑惑道:“您说太子走后,三皇子一直没再出宫?他不是应该被禁足吗?”

安平侯闻言叹了口气,“太子一直以来都是典范,他聪慧机敏,宽厚仁德,皇上对他也十分倚重,不知是不是皇上年纪大了,还是皇后娘娘身体不好,对他们的幼子也开始疼爱起来了,经常召进宫留宿,太子此前从来不说一句话,做足了一个储

君乃至一个兄长的样子,哪怕这次三皇子犯错,就连皇上都怒了,太子也不落井下石,三皇子对着太子暴跳如雷,太子也是笑容以对,还时不时安慰,为他求情,若说他做这么多是为了坑三皇子,我第一个不信。”

霍云霄在一旁点头应和,“我也不信,师兄绝不是那种人,他坑亲弟弟,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就是巧合,只是三皇子倒霉。

温竹君望着两人一脸笃定,完全信任太子的模样,此时才觉察出太子的手段之高超,心计之深远。

哪怕是做了坏事,别人都不会相信,就连知道内情的人都能信任他,这得多深的心机跟谋略,对人性的了解简直透彻。

这就是举国之力、顶级教师教出来的皇位继承人吗?

温竹君喃喃道:“我记得有谁说过,勤政殿留宿,本该是太子专属的。”

那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那里堆满奏折,那里是顶尖朝臣议事的地方,那是当朝太子才有资格参与的地方,三皇子留宿,皇上是另有想法,还是仅仅因为年纪大了,疼爱与皇后的幼子?

帝心难测。

恐怕太子此刻的复杂心情,与大家无异,哪怕他已经做了很多年的太子。

但他的好处也已经完全显露了,忠心的朝臣,皇帝的更加信任,三皇子被打散还未聚成的势,巡查河岸的差事,更加稳重的人设,不会起波澜的朝堂......

好处多多,潜在的好处,温竹君都数不清楚。

安平侯一下子闭嘴了。

他拧着眉只觉头疼,连连摇头,“不许想了,这事儿过去就是过去了,咱们好好过日子,谁都不许掺和,听到没?”

“尤其是你,”安平侯瞪着霍云霄,“你师父应该告诫过你的,有什么事儿不能掺和?”

霍云霄怔怔道:“不能参与政斗,尤其是帝位之争。”

温竹君抿唇,“事已至此,再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父亲,既然无事了,您赶紧回去歇息吧,要不在我这休息?”

安平侯来就是为了出气,另外就是提醒。

“不了,我得回去,这一晚上也没个信儿,你母亲该担心了,这事儿,我不会说,你们,也不许乱说。”

霍云霄听得面色极为复杂,但还是老实点头。

温竹君送走父亲后,也睡不着了。

方才听侯爷爹的意思,三皇子话里的委屈,一点没装,太子还能冷静地安抚,在皇帝面前,做足了一个大哥该有的样子。

太讽刺了,那些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冤枉,太子那会儿是出于什么心理,去安抚三皇子的?

他将他视作弟弟,还是潜在的对手呢?

好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只会觉得,就是三皇子闯祸,武安侯府可以从中择出来了。

霍云霄眉头一直紧皱着,一遍遍回想方才的话,又担心又忐忑,“师兄他,他是不是有事儿?”

“没有,你不用担心他,“温竹君给他也倒了杯茶,笑道:“不管他在做什么,那都是他选择的路,但我们都能很明确地知道一件事,就是他没有利用你。”

霍云霄的面色顿时变了,有些忐忑,又带着一点笑意,“真的吗?师兄不是利用我,他只是有他一定要做的事儿,对吗?”

温竹君点头,她不想撒谎。

“对,他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做,但他依旧把你的小事儿放在心上,他在这件事上,待你是真诚的。”

因为无论霍云霄求与不求,太子坑三皇子的事儿,也一定会发生。

霍云霄高兴了,两道剑眉舒展。

“我就知道,师兄不会利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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