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在浴室里洗了很久,温热的水流滑过身体,所有毛孔都有种舒张的感觉。
约过了半小时,谈稷过来叩门:“霓霓,洗好了吗?”
她应一声:“一会儿就好。”
他似乎只是为了确认她没事,闻言一笑:“还以为你掉里面了,那么久没反应。”
脚步声远去,约莫是回房间了。
方霓洗完后用浴巾将自己裹起来,头发也包了包,可出去后就散了,一头半干不湿的乌黑发丝垂落下来。
她懊恼地弯腰去捡掉落的毛巾。
谈稷先她一步将毛巾捡起,绕到她身后替她擦头发。
方霓坐在床边,目光望着窗外流淌的月色发呆,过一会儿她看一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不知不觉跟他聊着聊着就这么晚了。
其实以前也会谈心,他俩聊起来几个小时不带停的。
不过谈稷很忙,这样的机会不多。
谈稷不是个喜欢煲电话粥的人,但她打过去他也会陪她聊天…………
方霓的思绪有些乱,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回头抱住他瘦的腰,把脸贴了上去。
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谈稷略怔松地低头,将宽大的手掌贴合着她的脸颊,轻轻托住。
京城的夏夜,蝉鸣声聒噪,院子里都是婆娑摇曳的树影。
一抬头,斑驳的影子在窗台上电动。
室内却更加安静,仿佛能听到彼此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声。
“谈稷,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方霓的声音细若蚊讷,但很较真,“不过,这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
她的威胁算不上多郑重,听着也没什么底气。
谈稷却觉得,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她这个人,看着温温软软,狠起来比谁都心狠。
他没应,眸色转为深沉,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脑袋。
后来他拿来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方霓实在累了,一直低头刷着手机,任由他操作。
吹到一半眼皮沉沉的往下坠去,她往后一靠,倒在了他身上。
谈稷没好气,把她推正:“坚持一下,吹完就能睡觉了,不吹干小心以后老了头疼。”
“你不要危言耸听。”她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冷不防面前有黑影压下来,猝不及防的,她睁开眼,脸颊上已经被他亲了一口。
原来他关了吹风机,弯下腰来亲她的脸颊了。
方霓茫然地望着他,还没从困倦中反应过来。
谈稷很没好气地掰过她的脸,继续吻她红嘟嘟的嘴唇。
方霓才回过神,躲闪:“困了。”
“没事儿,反正已经晚了。”还能干点儿别的。
他扣着她的腰,不由分说吻着她,由浅入深缓缓抵着她的舌尖纠缠,任凭她怎么躲闪,呼吸都在一点一点被吞噬。
感觉腰喘不过起来了,他才松开她,方霓低喘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睛润润的。
等她缓过来,他又从边角开始吮着她的唇,一遍遍描摹着她唇形的轮廓,再由浅入深地吞没她。
好似一曲不断重复的乐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从头再来。
“......好了没?”她有点烦躁了。
耳边是他低靡的笑声,体己地替她拨好滑落的发丝:“哪儿跟哪儿呢?宝贝,现在才刚刚开始。”
到了8月底,方霓已经准备入学。
盛夏的暑热还未褪去,但北京入秋后气温向来降得很快,她不确定是要多带夏装还是多装冬装。
方霓弯着腰,往敞开的行李箱里放衣物。
这种事情她向来不假手于人,阿姨只能叠着手站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忐忑地望向东南角客桌上办公的谈稷。
主人家头也未抬,手里专注地握着一支钢笔,不时书写着什么。
眉眼间,一派不为外物世俗打扰的出尘清霁。
“要住校吗?”过一会儿,谈签完一份文件揉着眉心问她。
语气蛮闲适的,揉完搁了笔侧头慵懒望她。
方霓的注意力还在手里的行李上,脑袋一团乱呢,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工夫搭理他。
她头都没回,屁股对着他,嘴里还嘟哝:“你不要跟我说话好不好?!我都忘了什么东西放了什么没放了!好烦啊你……………….”
谈稷无声地笑了笑,过去蹲下帮她一起整理:“你要不先列个单子?什么东西放了什么没放?这样不是一目了然?”
“我就是懒得列啊......”声音变小了,偷偷看他,底气不足。
谈稷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活该她整理到一半不记得。
什么脑子就什么脑子的做事法则。
不过这话他没说,不然她肯定不开心了,还得她自己哄。
到中午了,整理工作告一段落,方霓起身看了下表,揉了揉空空的肚子。
“饿了?有个朋友在官房胡同那边新开了一家中餐馆,邀我过去品鉴。怎么样,方小姐要不要赏个脸?”
方霓无语地撇开目光:“谈公子盛情相邀,免费蹭吃蹭喝,傻了才不去?!”
谈稷伸手过来捏她的脸,被她机灵地躲开了。
谈稷笑过后吩咐一旁侯立的秘书:“去备车。”
车在胡同里兜了会儿,前面过不去了,一侧路都被停满的汽车堵住。
谈稷只好带着方霓下来,步行过去。
司机诚惶诚恐:“对不起二公子,是我事先没有查好路线。”
他初被调来服务这位,还不清楚他的脾性。
谈稷骄横霸道的名声在外,难免让不熟悉他的人忐忑。
听到这个称呼,谈多看了他一眼:“你之前在哪儿工作?”
得知是他那个四叔后,他风波不动地笑说了句:“以后在外面不要这样称呼我。”
“是的,谈先生。”司机从善如流。
擦肩而过时,谈稷拍了拍他的肩膀,递了个嘉许的眼神。
回头却见方霓一直望着他,谈揽了她的腰:“你这是什么眼神?”
方霓贴在他耳边,努力踮起脚尖:“谈公子平时都这么pua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