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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婚约灵契(2 / 2)

在修仙界中,上一次因灵契而起的事故,还是山海不夜城城主白崖和其夫人??现在已经是半壁宗代宗主的艳无容。

宴饮之下,众目睽睽,如心脏般的婚约灵契却没有亮起,死气沉沉的犹如一块顽石。

就在这时,褚季野缓缓道:“我以婚约灵契试探,灵契认她。”顿了顿,他嘴角上扬,“眉心有一点红痕。”

这怎么可能?!

褚乐完全傻在了原地。

他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那就更不可能是剑尊了”,然而褚乐到底不想出卖剑尊,憋了又愍,最后道:“叔父,叔父自然是对的,是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如这些时日,就让我陪在左右,也好、也好??”褚乐咬了咬牙,艰难的吐出了那个词。

“??也好给''剑尊''解解闷。”

褚季野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明月姐姐自来喜欢心思干净纯良之人。

哪怕资质差些,也无妨。

褚季野看了一眼褚乐,少年郎跪在地上,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忧郁,不知想起了什么,但神情好懂的很。

到时方才有一瞬,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护了一下褚乐,但等褚季野用神识再探,却犹如水滴海中,再也找不到那缕气息的踪影。

这么多年周旋在各大家族之间,就算是傻子,也能记住些东西,更何况褚季野的天赋并不算差。

那缕气息。

像是凤族的手笔。

但是凤族为何要护褚乐?

以他与那凤少君的交情,不在落难时自后方推一把就不错了。

半晌,褚季野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褚乐,笑了一声,自无不可的应下。

“五日后,随我们一道去鬼沧楼。”

“见过尊上。”

鬼市边缘处,隐僻之所。

高阶魔修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神情之间尽是虔诚。

谢干镜垂眸,看向手中的木头,仔细的雕镂着,头也不抬。

饶是如此,地上的魔修也不敢有半点不满,他们的神情愈发恭敬:“尊上,剑阁代阁主未有动作,九霄阁阁主已动身前往鬼之地,令有天机阁长老打探消息......海上明月楼外,护卫森严,我等难以靠近,但那日得见一场以灵力化作的烟火,隐

约之间,似乎确实与剑尊容貌相似。”

若是盛凝玉在此,定然会惊讶的发现,这人正式那日在魔幻境后,来寻她的魔修之一。

只是比起那日刻意做出的浮躁无脑,如今缭绕在上霜身上的,是无尽的血色与不再遮掩的杀意。

她汇报完消息,舔了舔嘴唇,残忍道:“尊上,当真一定要等到千山试炼开启么?”

谢千镜手下动作稍停,抬眸,看了她一眼:“佩剑之事,可有打探清楚?”

上霜心头悚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逾越,立即垂下头:“禀报尊上,如今探查出来,种种线索指向了山海不夜城。”

提起山海不夜城中,与盛凝玉交际最深之人,唯有一个名字。

??宁骄。

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

谢干镜垂眸,轻轻笑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可有打探到佩剑在何处?”

听见谢干镜的笑,上霜抖了一下。

当初谢干镜就是噙着这样云淡风轻的笑,将那些作乱的魔修屠杀殆尽。

并非是直接干脆利落的一剑封喉,而是收走他们身上大部分魔气,再将他们的喉咙割开,放在大荒山最中心那破败已久的殿内,让他们以一种衰老的、任人宰割的模样死去。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那般可怖,就连生性嗜杀暴虐,毫无理智的魔修们都为此胆寒。

凭借这一手,谢干镜轻而易举的奠定了他于魔修中的不二之位。

上霜声音愈发惶然道:“回禀尊上,剑尊佩剑“无缺确实毁在了当年弥天境一战中,所剩残骸散落各处,如今鬼市之内消息纷杂,属下无能,暂未能打探得消息。”

谢干镜没有开口,手下动作却然一顿,原本镂刻完整的剑柄在瞬间化为了齑粉。

上霜的身体越发?抖,却听上首之人道道:“褚季野凭何认定楼内之人是剑尊转世''?”

上霜:“回、回禀尊上,是因为婚约灵契。”

婚约灵契。

木头化作的齑粉落在掌心,犹如银针,根根刺入皮肉,又将血肉挑出其外,埋入了白骨之中。

谢干镜想起,那年那日,他也曾有过婚约灵契。

那是一个未完的婚书灵契。

那时候,他还是谢家的菩提仙君,虽在几次试炼除魔中名满天下,赢得了众人交口赞誉,却依旧被禁锢在那长长的幂?之下。

不可窥见其貌,不可与之同行。

只因为天机阁可笑的预言。

【天降魔星,终成大祸。】

兜兜转转,竟然当真是预言成真。

但当年的菩提仙君却从未想过会这样。

谢干镜再度弯起唇角,声音轻柔至极,仿佛在自言自语:“婚书灵契……………”

那时的他,多么想要一个婚书灵契。

谢干镜自出生起,就被养在谢家家族内最深处那院落的高阁之上,平日里,若是没有得到谢家家主的允许,旁人决不可踏入其中,外面更有高墙重重,阵法围困。

当然,在谢家??在谢家家主和长老们的耳提面命之下,绝杀部分人都对他敬而远之,没有人会愿意踏入这样一个可怖之地。

谢干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实际上,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成后,他觉得这样很好。

深居浅出,淡漠如雪。

谢家虽然控制他接触外人,但从不缺衣少食,除非正常修炼的功法外,更是以礼义之道日夜令人教导,偶尔在家中相聚碰面时,那些小辈也都对他恭恭敬敬,长者也都会严肃嘱咐。

事实上,谢家不让外人接触谢干镜,正是怕有人影响他。

后来在发现了他血肉的秘密后,以谢家家主为首的长老们,更是将他保护了起来,甚至一开始下山时,哪怕带着幂离,谢干镜也改变了容貌,换成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眼看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传说中的“魔星”,已经成了修仙界中此代天骄,人人称赞的“菩提仙君。”

然而千算万算,谢家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围困之下,竟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从小到大都安静淡漠的犹如冬日寒雪的谢干镜,第一次对长老们提出了要求。

“我要,和一人结为道侣。”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

当时的谢家兵荒马乱,人仰马翻,折腾了许久,才终于磨得剑阁那位剑尊首肯。

但是不能定下婚约灵契。

谢家家主乃君子品行,叹息着具以实告,当时的剑尊宁归海沉吟片刻,作出决定:“既有天机阁那般预言,我委实放心不下。婚约之时,你知我知,但在我死之前,他二人,万不可落下婚约灵契。”

这是对他徒弟的保护。

倘若有朝一日,当真谢干镜成为那被众矢之的的“魔星”,起码剑阁与他的徒弟不会被牵连其中。

谢干镜同意了。

这么多年的淡漠,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让他以为自己不在乎那些。

不过是一张婚约灵契,不过是一个朱红顽石罢了。

谢干镜任由自己被少女拉着,将他带出了谢家,满天满地的跑。

彼时他想,外物而已,当不得真。

只要她在身边,旁人如何想,如何说,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但后来,谢干镜发现,他在乎。

在乎得很。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正如在认识盛凝玉后,他不再甘心被困于院落方寸之中,他开始品尝她喜欢的糕点,开始想要讨她欢心,他懂得了思念,懂得了开怀,懂得了.......嫉妒。

他有了凡心。

那时出尘的小仙君立在原地,淡漠的想到,原来她身边有那么多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修为各异,容貌各异,门派各异??但只要她出现,他们都在看她。

菩提仙君最了解这种眼神了。

因为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显赫的家世,出众的天赋,绝俗的皮囊......这些众人眼中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她面前,却都显得浅薄得不值一提。

菩提仙君最后懂得的,是惶恐。

于是在定下了婚约之后,不染前尘的菩提仙君也落下了凡尘。

谢干镜,想要那一个俗气的灵契约束。

但他不能。

有一次与她共入凡尘界,他们目睹了一场凡尘中的婚礼喜事,无人在意之时,从来举止端方的小仙君偷偷藏了一纸婚书于怀中。

【盼苍山涣水,望海枯石烂。

然此情先盟,世世生生,共量天地宽,同渡年岁长。

永不改。】

谢干镜着魔似的看着这俗气的凡尘婚约,他偷偷将其带入了阁楼之中,一遍又一遍的临摹。

院落之外,白雪漫天从无停歇。

高阁之上,白纸如雪花因风而起,落了满地。

见谢干镜久久不语,上霜心头愈发悚然,她不敢开口,心头却愈发恨起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

都怪他们!没事折腾个什么?

“尊上。”上霜心一横,破釜沉舟,“属下愿带人去海上明月楼毁了那婚约灵契。”

便是真的死在海上明月楼,也比现在这样承受尊上那恐怖的威压好!

谢干镜:“你??”

“我觉得吧,没这个必要。”

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出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上霜瞳孔一缩,几乎想也不想的出手,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谢干镜截住了那道灵力,他望向了那道身影,睫毛颤了颤,旋即温柔含笑:“你回来了。”

盛凝玉有些尴尬的举起手中糕点,摸了摸鼻子:“我去外头稍微逛了一圈,刚回来。”

盛凝玉以为,在涉及魔族之事的时候,谢干镜起码是防着自己的。

没想到,谢干镜对她当真是一点也不设防。

一旁的上霜更是瞪大眼睛,迅速收敛了身上的血腥气,试图掩盖方才的残暴。

“见过剑尊大人。”上霜窥了窥尊上的神情,心头松了口气,“许久未见,不知大人回复的如何?"

其实按照道理,上霜不应该这样与盛凝玉开口。

同为魔修,她对魔修那些不可言说的阴诡心思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魔尊,也逃不过。

上霜知道,自己应该明哲保身。

但盛凝玉......她与众人不同。

当年朗照十四洲的明月,谁认不曾或亲身,或目睹过她的光辉?

“不必叫我大人,我如今姓王,你随意称呼就好。”

盛凝玉转向了谢干镜,直白道:“其实不必在乎那个婚约灵契。”

面如冠玉的青年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而后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正在镂刻的东西。

他抬眸看向盛凝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没有想要让他们去毁掉你的婚约灵契。”

上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门扉合上的瞬间,盛凝玉扬起眉梢:“我也挺喜欢那东西的,不如就留着吧。”

谢干镜笑容一滞。

难得看见谢干镜吃瘪,盛凝玉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们怎么会说起那个婚约灵契?"

不等谢干镜开口,盛凝玉自顾自的桌旁坐下,漫不经心道。

“我和褚家那个婚约灵契,是假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最初苏醒的时候,盛凝玉压根没想过去褚家毁掉此物的原因。

那不可互相伤害的灵契自然是真的。

但那若心脏般的朱砂红石上滴的,根本不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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