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有一项标的清清楚楚,秀女入宫初选。
于柔指着那行字问公公,“皇上已经定下了?”
话音未落,施林州踏进门,于柔抬头看他一眼,施林州脸上堆满了笑,道:“娘娘这是喜事,宫中多久没进过新人?也连着很久没有皇子出生。”
“这是太后娘娘不在了,若是太后娘娘在,保准要说声公公比她老人家操心。”
施林州笑容一僵,“娘娘说的哪里话?”
于柔:“太后娘娘不在了,本宫可还好好的。”
施林州便不敢再接了,尽管他心里也巴不得于柔也不在了。
“皇上让奴才来说一声,让您去前头用膳。”
于柔水盈盈的眸子里总算露出一丝笑意,只对内务府的公公说一句,“册子还留下,你先回去,若有什么,下午再找你问话。”
施林州奴才样儿走在前面,于柔慢条斯理地走在后面,一干宫女太监走在她身后,虽只是去吃个饭,也成了浩浩荡荡的队伍。
一年之中最爱春日与秋日,风朗朗,太阳也不如夏日的火热和冬日的冰冷,无论是漫步在庭外还是处在室内,都让人神清气爽,心情也如飘着悠荡的云的太空一样开阔。
风穿过于柔的纱衣,滑过她的面颊,吹动她的秀发,一切都让她感到自由与美好,因选秀而带来的一丝阴霾也被吹散了。
御乾宫的庭院有一方亭子,亭子旁的树下有几片散落在树根的金黄色的叶片,鸟鸣声不时想起,偶尔一声,也不过像老鸟萧索的呼唤。
楚琸坐在凉亭下等着。
看来这顿饭是在庭院里用了,正好,外面的空气更新鲜。
于柔走过去坐下,本不想对他吐槽施林州的无理,没忍住,开口第一句便道:“皇上身边有个能干的奴才,施公公的嘴让臣妾都难以招架。”
楚琸看向施林州,道:“你说了什么惹贵妃生气?”
施林州忙跪下请罪,“奴才到鸣粹宫时正巧内务府太监向贵妃娘娘述职,说到八月末选秀,奴才嘴贱,妄议了两句。”
于柔:“说选秀是好事,说的也没错,可是?”
轮到楚琸不说话了。
施林州:“奴才,奴才也不过是想宫里许久没添丁了,皇室子孙繁盛,才是江山社稷之府。”
“都是一代代入土了老祖宗说的,施公公真会拾人牙慧。”于柔道。
施林州:“娘娘,娘娘可觉得这话有错?”
于柔:“子孙再多,品行不好,能力不足,又什么用?便是只有一个,只要是有真才实干的,也比十个酒囊饭袋强,也是够的。”
施林州只能应道:“是。”
楚琸说一句,“用膳吧。”他好似心虚般,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什么。
因为各方势力都在暴动,有好几家位高权重的大臣想要送女儿入宫,甚至连已故的西北大将军家的孙女也要被送入宫来,而他行事却不再像两年前莽撞,说来也是讽刺。
于柔笑笑,眸子却是盯着楚琸的,笑声里所传递的,让人感到意味不明。
“皇上有皇上的难为之处,臣妾又站在皇上的位置上,不能指责皇上,只是......”。
楚琸:“只是什么?”
于柔突然拉下脸,“随你。”
楚琸心中好似闷了一下,承诺道:“无论何时,朕都始终待你鸣粹宫如一。”
于柔一点也不稀罕他这个,反道:“臣妾可有两个好儿子呢。”,他爱谁谁,真是气人,但是无论如何,总也轮不到她做那个吃亏的人。
楚琸听她的话也是郁卒,什么有两个儿子呢,说的什么话。
“倒是你,怎么突然喊我来一起吃饭?”于柔问道。
楚琸说不出来,伸手给她夹了筷子菜,而后又生闷气。
“你也体谅体谅朕,而且朕待你不好么?”
于柔:“不好不好不好!”她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你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像被惹急了又无处发泄的模样。
楚琸不愿意讲话,气氛又沉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