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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尖头鱼也就是鱼(1 / 2)

侯正丽见小钟美女和弟弟很熟悉,用探寻的目光瞧着侯海洋。进了屋,点完菜,等着小钟美女出去以后,道:“这是谁”

“这是小钟,付红兵的朋友。”

“付红兵还在城郊小学”

“他考到县公安局工作了。”

“是公开招考的你怎么不考”

侯海洋的伤口又被姐姐无意中碰了碰,他自嘲地笑道:“新乡是鸟不生蛋的地方,我啥消息得不到,活活要被憋死在里面。”

张沪岭没有插话,仔细听姐弟对话。

三人坐在大排档,吃着辣得吐舌头的巴山麻辣鱼片,汗水从额头冒出来,初见面时的拘束便随着汗水而烟消云散。

席间,张沪岭问了问侯海洋的工作情况,然后用断然的口气道:“海洋,你在村小待着有什么意思,赶紧辞职,到广东来。”

侯海洋道:“我想辞职考大学。”

张沪岭颇不以为然:“海洋,我问你,读大学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干事业,真正干事业是不需要文凭的,只有打工者才需要文凭。你看广东的一大批老板,有几个是大学毕业生,都是些草莽英雄。就拿顺德来举例,为什么举顺德,有一句俗话,叫做全国看广东,广东看珠三角,珠三角看顺德。”

侯海洋端正了身体,认真听着准姐夫讲起故事。

“容声冰箱,老板叫潘宁,文化程度是小学四年级,他是以零件代模具,用汽水瓶做试验品,凭借手锤、手锉等极其简陋的工具,打造了第一台双门电冰箱。

“李经纬,健力宝的缔造者,你知道他是什么出身吗他是遗腹子,在广州东山区孤儿院长大,给人擦过皮鞋,做过印刷工人,在戏院给有钱人打过扇,没进过一天学堂。o年代,因喜欢玩球,李经纬被县体委看中,提拔到县体委当了副主任。”

侯海洋禁不住插话道:“今年我参加了茂东的篮球联赛,还被评为优秀球员,可惜茂东领导没有看上我。”

“后来一次偶然机遇,他被县政府调到三水酒厂当厂长,每天亲自背着米酒,到佛山和广州挨家挨户推销。你看他的经历,再看现在的健力宝,还用得着费尽心思去考大学”侯海洋考大学的想法是受到了秋云的影响和鼓励,此时准姐夫一席话给了他很大的震动,考大学的想法被动摇了。

侯正丽单手托腮,完全成了乖乖女,文文静静地作出小鸟依人状。侯海洋与侯正丽两姐弟从小下河捉鱼上树掏鸟,经常忘记两人的性别区分。在侯海洋眼里,姐姐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爽快开朗的女孩,如今在男朋友面前完全变了一个人,成为温室里培养出来的娇弱花朵,至少表面如此。

“今年,青岛啤酒在香港联合交易所成功上市,这是中国第一支h股股市是经济的晴雨表,我认为国家至少会持续二十年的发展,现在正是进人股市潜伏的最好时机”张沪岭与侯正丽谈至兴浓处,眉毛飞扬,意气风发。侯正丽以听为主,不时插嘴讨论几句。

侯海洋深切地感到自己孤陋寡闻,他脑中想得最多的是“尖头鱼什么价钱,如何才能学好高中数学,秋云什么时候考试回来”等等上不得台面的小事,与张沪岭相比,他就是一个巴山小县城的小人物。这种感觉如此真实,让他感到沮丧。小钟美女端着酒杯敬了酒,然后把侯海洋拉在一边,道:“春节到哪里去玩,过大年的时候,我请你和付红兵喝酒。”

侯海洋知道小钟美女在追求付红兵,而付红兵又对陆红情有独钟,他不愿意伤了小钟,又不能替付红兵做主,就灵活地道:“如果寒假不外出,我争取过来。”

小钟美女一心想和付红兵谈恋爱,想方设法要创造与付红兵在一起的机会,她叮嘱道:“你一定要来,红兵肯定也要来。”

回到座位,侯正丽警惕地道:“你和那个女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侯海洋道:“没有什么关系,普通朋友,她和付红兵关系比较好。”

侯正丽告诫道:“第一次恋爱失败,这是好事,让你清醒过来。女人都很现实,别这么早就谈恋爱,还得以事业为重,至少二十五岁才能谈。”

张沪岭很少看到侯正丽如此婆妈,笑了起来:“你这个姐姐管得太宽,海洋一表人才,自然有女人喜欢,侧激,肴当和尚,这违反人性。”

侯正丽扬了扬拳头,慎道:“你这个想法很肮脏,改天要好好修理。”

张沪岭缩了缩脑袋,道:“夫人在上,我哪里敢啊。”

看到两人情投意合的神态,侯海洋不由得想起了远在茂东的秋云,心道:“也不知秋云考得如何如果考上,我们的差距就大了,如果考不上,秋云会难受。”他最后想道:“秋云最好还是考上,她有一个好前程,我也会替她高兴,两个人都窝在新乡,那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回县委招待所的路上,侯正丽的神情不太自然,她对弟弟道:“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回二道拐。”在她的心目中,弟弟还是一位清纯少年,她万万没有料到,半年时间足够一位翩翩少年郎变成熟男人。

侯海洋没有点破姐姐的心思,与姐夫打了声招呼,便进了屋。进屋以后,他先到卫生间洗澡,随着哗哗流水声,思绪飞回到牛背花小学简易的浴室。

侯正丽最初还是假模假样地在屋里看了一会儿电视,过了半个小时,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来到弟弟房间,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蔚声,便迅速走到张沪岭房前。

张沪岭抱住闪进屋的黑影,热烈地亲吻着,道:“那是你弟弟,还这么小心。”侯正丽抱着充满智慧的脑袋,脸贴着他又黑又密的头发,道:“就是因为是弟弟,我才那么小心,其他人,我才不管这么多。”

两人拥抱着倒在床上,木床发出嘎的一声响,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响亮。侯正丽吓了一跳,动动身体,木床便发出嘎嘎的声音。张沪岭开了个玩笑,道:“这是县委招待所,不知这个床睡过多少贪官。”侯正丽狠狠地揪了张沪岭的胳膊,道:“好恶心,我不睡在这里了。”她欲起身,又被张沪岭抱住腰,两人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

侯海洋在梦里,总是觉得耳朵中隐约有嘎嘎的声音。

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上七点钟就起了床,在寝室外做完俯卧撑,打了一套青年长拳,身体发热,微微出汗,他感觉身体里充沛的精力似乎要进发出来。回到招待所,姐姐和姐夫的两间房都紧紧关着,他只能进屋继续等待。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他出门在走道上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房门依旧闭着。

侯海洋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实在等不及,便出门寻早餐。县委招待所外有好几家早餐店,他在豆花馆子前稍有犹豫,还是走了进去。前一次在这家豆花馆子,他意外地遇到初恋情人吕明,如今初恋情人牵了别人的手,与自己再没有半分关系,这件事如一根细针扎进了心里,总是在不经意间刺痛着他。即使有了秋云,那根针也没有被拔出。唯一能锈蚀这根针的只能是时间,十年到十五年的时间,或许那根针就会由心尖移到大脑,由心痛变成一种青春回忆。

吃罢早餐,用餐巾纸抹了油嘴,侯海洋回到招待所。

县委招待所是苏式建筑,走道宽大,层高足有五米,地面是打磨光亮的瓜米石。瓜米石是一种体积很小的碎石子,铺在地板上,时间越久,瓜米石越亮。

无人走动,走道异常安静。

冬日暖阳透过窗户射进来,射亮了空气中的浮尘。侯海洋奇异地感觉到特殊的神秘感和庄严感,能听到行走在这个建筑里稳重的脚步声,能感受到流淌在建筑里厚重的历史,不由得收敛了笑容。

回到寝室,推开窗,潜伏良久的冷空气不顾一切扑了进来。他见到窗外一位白发老人背着手漫步在树间小道,这位老人穿着一件洗得灰白的老军装,风纪扣扣得严实。他以为是张建国老县长,等到老人漫步回来,这才发现不是,老人比张建国年龄更长,老年斑格外明显。

白发老者沿着小道一直往前走,转弯,消失了。

等到了十点半,侯正丽终于出现在门口,道:“二娃,你什么时间起床,吃早饭没有”

侯海洋扬了扬手中的传呼机,道:“大姐,拜托,都是什么时候了,才起床,若是被爸爸知道姐夫要睡懒觉,肯定会唠叨。”

侯正丽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道:“别跟爸说晚上的事,他若是给姐夫讲书香之家的传统,才让人笑掉大牙。姐夫家在岭西,兄弟姐妹都是知识分子,最差都是大本,别人从来不提什么书香之家。”

侯海洋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号码是小卖店的,他将传呼放回裤袋里,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二道拐”

“吃了午饭,我们回二道拐。”

“姐夫很有钱啊,他是做哪一行,昨晚脚矛半天,我还是迷迷糊糊的。”

“你姐夫研究生毕业以后就来到广东,有两个主业,一是在海南搞房地产,二是从事证券行业。在他们这两个行业,机遇多得很,抓得住机遇,今天还是穷光蛋,明天就是百万富翁。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不过他能调动的钱应该以亿来算。”侯正丽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这话。

侯海洋原本以为姐夫或许有个十几万或是二十几万,没有料到姐夫根本不是这个概念,而是以“亿”来作为计量单位。他册着手腕算:“我的月工资只有一百来块,全年算是一千五百块钱,十个教师是一万五,百个是十五万,千个是一百五十万,万个是一千五十万,十万个我才是一亿五千万。”算到这,他用不可置信的神情道:“姐,吹牛吧”

侯正丽正色道:“二娃,你没有走出巴山,不知道世界之大。广东是改革开放的第一线,富翁简直是批量产生,他们过的日子远远超出了巴山人的想象,我第一次与他的朋友见面,也被吓到了。一瓶洋酒就是上万,他们有时喝起劲,一晚上喝十来瓶。”“我若有了一亿,首先给爸点钱让他去通关系,早点民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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